那个人,是木剑南。他将我安置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然后便是毫不犹豫地加入到战斗。独孤云飞看见木剑南的到来,向来无波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诧异。转而望着缓缓坠落的慕容清扬,一个飞身过去,接住他的身子。他是神医,也许,还有可能救活他。如果,可以将这些可恶的黑衣人,赶尽杀绝。
就在独孤云飞接住慕容清扬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以极其凌厉的攻势持剑而来,奔放的剑影在空中一阵狂舞。我眼睁睁地望着那一幕,几乎连睁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可是,这个时候,我绝对不可以那么懦弱,我一定要迫使自己睁大了眼睛,看着时间每一秒每一秒地滑过。
“不,绝对不可以!”我低吼着,再不顾忌任何,只身冲了过去。却不想,正是我的一时冲动,使得这个原本哀伤的夜晚更加添上了一笔浓浓的哀思。
独孤云飞见我冲了过去,而正有另外的黑衣人朝我奔来。爱我如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身陷重围。于是,优雅地转身,赶在那把欲置我于死地的剑之前,挡在我的前面。紧接着,便是刀剑刺入人体的声音。
“云飞……”我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又是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子,因为我受伤了吗?
独孤云飞来不及安慰我,便将我推向一边无人的地方,然后转身将那个刺伤自己的人劈作两半。不只是因为他伤害了他,更是因为他想伤害我。
我呆愣在原地,再不敢近前,再不敢出声。
木剑南和独孤云飞彼此背靠着背,各自用手中的剑为对方撑起一片单薄的天。无尽的悲伤在悄无声息地蔓延,如果不是强撑着残存的意识,我只怕也早已经昏死过去。这个时候,我是多么的希望,奇迹可以降临啊!只要可以出现奇迹,我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让我万劫不复啊!
为了他们,我愿意。
夜风吹过,带着浓浓的血腥,直吹进我的心里。这里面,掺杂着独孤云飞和慕容清扬,还有那几十个忠肝义胆的侍卫的味道,我无助地闭上双眼,在这一刻,终是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
无语问苍天,这究竟是因何,因何呀!
泪水滑落脸庞,悄无声息,难言的悲伤充斥着我的心扉,令我痛不欲生,令我难以自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那些爱着自己的人,就这样受伤,流血,倒下,我的心,怎能不知道痛?
又是几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只是,却再没有人过来针对我。无言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这一切的罪过,都由我自己来承担。
独孤云飞的神情越来越无力,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疲惫的他。木剑南的胳膊好像也有些受伤了,但却依然拼着一丝斗志,坚定地和独孤云飞比肩而战。被杀死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然而没有死的却也越来越多。这一夜,为何竟是如此的漫长?曙光,到底何时才可以到来!
阴暗的密室之内,一个头戴银灰色面具的黑衣男子背对着正伏跪于身下的另一名男子,一言不发。只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漠,令地上的人不由得就是一怔。传闻教主为人阴狠毒辣,只希望今日此来可以全身而退。
“教主。”那地上的男子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望着教主不容侵犯的身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闭口。听说已经接连有七名护卫死于教主手下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空洞如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闻言,立即恭恭敬敬地回道:“回教主,已经按照原计划派遣了八百精英潜入清王府内,清王府内现如今已是一派混乱。”
“那结果如何?”终于缓缓地回过身,露出的却不过是借以伪装的面具。只是那浓浓的杀气,渐渐充斥于空气之中。“你可是青凌?”他突然开口问道,面具下周期的眉头,昭示了他心中的不耐。
地上的人不敢怠慢,遂答道:“正是属下。承蒙教主记得属下,青凌惶恐至极。”
“你入我逆天教,已经有多久了?”锐利的眼眸,对上地上的人,不带一丝温度。
“回教主,已经三年有余。”青凌如实地回道。当着这个教主的面,自己还是万万不可有任何谎言的。否则,只会自掘坟墓。
据传,逆天教乃是江湖上近几年才秘密崛起的新的教派组织,其教众极少出没,逆天教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故而世人皆是只听说过逆天教这三个字,而未见过其人。
只是近几个月以来,江湖上突然传出谣言,逆天教主逆天而行,将会给整个武林,乃至全天下带来血光之灾。究其原因,亦是猜测万千。有说是逆天教主想要称霸武林的,也有说其是觊觎凤凰城皇权,继而一统天下的。总之,这千万种猜想,归根结蒂都不过是名利和权势几个字。
“哦?”逆天教主微挑起眉,“那你觉得本教主可是像传言中那般可怕?”
青凌心中一个激灵,还真是令他难以回答呢。说不好,可就要小命休矣。“回教主。”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手心里已经有汗水溢出,“教主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在一众下属心中就宛如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祈,只会让人敬重,而不是……而不是……”
“而不是怎样?”逆天教主嘴角扬起一丝嗜血的光芒,鹰隼一般的眼眸里却盈起几许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