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下意识地触碰地面,双腿的膝盖却是仍然无法免受其难地划破了本就不长的校服裙子,将膝盖磨破。
一声短促的摩托刹车声音,在柏油地面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带起点点金色的星光,程林将头盔摘下,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自己磨破的手掌和膝盖,血淋淋地混着一些沙土。嘴微微鼓起,抬眼苦恼地看向他,“看来,你要先带我去看医生消毒了。”
程林看着我,眼里带着微微愣住的样子。片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地问我,“你不疼吗?”
“当然疼。”我白了他一眼,受伤的地方是热辣辣的痛感,怎么可能会不疼。
“那你为什么不哭?”
“如果眼泪可以止住疼痛,我立刻就掉。”我颇为汗颜地看向他,心想他怎么那么啰嗦。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送我去医院里面消毒吧。
不然的话,可是会留下疤的。
听到我的回答,他阴红的唇突然绽开,笑了起来。
“安安,你这个样子,可是不会得到男孩子青睐疼惜的。至少,你也要掉下两颗泪才可以。”他看着我,微微摇头说道。
“如果我不哭,你就不会带我去医院吗?”我仰脸问他。
“当然不会。”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我。
“所以,我为什么要哭。”
他微微笑,低眼看了看我的伤口,然后打横地将我抱起,我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他痞痞地笑看着我,将脸靠得我极近,几乎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
直到我的脸僵冷地如同僵尸般,他才终于微笑着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还是第一个受了伤,没有对我撒娇的女孩子。安安,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没有什么可刮目相看的。她们撒娇,无非是对你有着期待,因为她们喜欢你,渴望得到你更多的疼爱。可是我们之间并无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向你哭泣撒娇,只会浪费我的泪水和气力罢了。”我冷静地对他分析道。
那些痴情的女孩子,倒真是把抱着我的这个少年给惯得越加自恋了。她们不会明白,多余的撒娇与泪水,用在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人身上,只会让自己劳神罢了。
“谁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说过,叫你安安的人是你的亲人吗?我们两个之间,可是有着一层更为深刻的羁绊呢。”他的眼里露出无辜的受伤样子,荒唐的理由实在让我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安安,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在闹别扭?”他深茶色的眸看向我。
“是。”我头疼地说道。为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而感到略有释然。
然后,他的唇微微抿起,一边抱着我一边沉默地走着,脸上似是带着苦恼的思考样子。几分钟后,他便露出恍然的样子对我说道,“那么安安,你是想要做我的恋人吗?”
如果不是被他抱着,我想自己一定脚步不稳地踉跄跌地。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听着,我既不想做你的亲人,更不想做你的恋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与你有着任何的联系,你听懂了吗?”我眼神清漠坦白地对他说道。
他看着我冷漠的眼,脸上似是露出几分受伤的表情,“安安,你这样说我会受伤的。”看着他似真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也许,他只是想要和我做个朋友,但是我却一副冰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曾给予他任何的机会。是不是我扭曲了他单纯的想法?这样对待他,是不是过分了。
“呃,其实我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不久,像你所讲的‘深刻的羁绊’是不可能的。”我将头别向一边,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一些的妥协。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靠得他更近了,他将我向他的身体靠了靠,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地贴靠着,让我感到很不自然。
“为什么不可能。安安,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可是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情。”我转过头,看到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坏坏的样子。妖冶俊美的脸上,却是笃定的神色。
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我时,对我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是因为我的眼睛吗?
一个迷雾,开始在我的心中团团缭绕起来。
我坐在医院里走廊里的长椅上,清冷的光线从窗外洒泄进来,落在一个正在走廊里面踢着小足球的孩子身上。
足球的咚咚声将孤冷的走廊点缀得热闹许多,孩子偶尔会发出快乐的声音,清脆而动听。
‘啪啪啪!’
足球落到了我的脚下,孩子在我的身边停住,他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清澈得,可以一眼望到底,“姐姐,我的球掉到你的腿后面了。”
我微微笑,弯下身,将球拿出,放到他摊开的两只手上。
“明明,我们走了。”从一个探诊室里走出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她的脸上带着慈母的笑容,对我身边拿着足球的孩子说道。
“哦。”男孩声音明朗地应了一声。
然后,他看看我,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他的脸再说出话的时候,蹭的蹿红,然后便转过身,急急地跑到了他的妈妈身边。
我眉眼弯起,有着淡淡的温度。
“你的魅力还真是很大,连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都被你迷惑住了。安安,如果放在古代,你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祸国魅姬啊!”轻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程林已经出来。他的手里,拿着纱布和消毒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