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间,或是没人时,她就会发呆,整个人陷入恍惚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要一闭眼,父母死时的面容便会浮现在眼前,那圆瞪,不甘的眼,一一诉说着他们死不瞑目!
慢慢的,她精神越来越差,然后病倒!
严容见了更是痛极,心碎欲裂,每晚紧抱着入睡,不放手,不敢闭眼,睁着直到天明,因此眼圈也渐渐黑沉,神色疲惫。
直到她虚弱的病倒,他慌了,苦劝,安抚……怒吼,日日陪在她身边,完全无用,也不见丝毫起色,只能看着她日渐憔悴,而无能为力。
唯一揣着的却不敢告诉她……
“是纪璿?对不对?”充满恨意的眼神喷向他,她问了他几次,他能给的只有无言以对!
如今,为了她能振做起来,严容终开口,注视着她,眸光疼痛,“是的,是他的人,本来一切进行的很完美,不过……伯父伯母因而死于乱枪之中。”
“真的是他,哈哈……要他血债血偿!”听罢,若淡漠的笑音挟带着刻骨的恨意高昂!
“若若!”严容蕴满担心的唤道。
而后,他眼眸深深望着云若沾染上仇恨的清冷眼睛,神情冷肃,誓言般开口,“交给我,让我来帮你!”
说完,察觉到她眸中的波动,似乎想要推拒,他手指虚掩住她的檀口,先堵住她,“不准拒绝我!不许!”
他不要她一个人单单承受着,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男人!
她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本欲出口的话哽在喉间,云若眼波流转,淡漠无色,对上他深邃的眼,淡淡应道,“好!”
她知道她需要他,需要他的权势,地位……
之后,时光悄悄流走,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曲都仍然人心惶惶,街头巷尾,关闭的店铺,行走匆匆的人们……一片萧条的景象,不仅因为前线的战事依然如火如荼的展开,还有自那天枪袭后,每天零星的,偶有枪声响起。
每每枪声响过,总有几个倒霉的,不好命的,或是本就是目标的人物死于枪下。
更是闹得人心惊胆颤!
经过时间的洗礼冲刷,对父母的离去,云若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的悲痛也渐渐消褪,刻骨的恨放在心底深处,等待机会。
于纪璿她除了恨还是恨!
失去亲人的阴影为她淡漠的心境添了一抹冷意,也使她更懂得珍惜拥有的!
脑中浮现出桑静的身影,那凄惨的一幕纷纷闪过。
让她为之悲,为之怆然,心灼痛……
可自那晚后她再没有见过桑静,丁晖也是,她开口问过严容,他只说,“在别院休养!别担心!”其它的多余的便不得而知。
问得多了,他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冷声道,“有丁晖守着,还有人照看着,不许你再担着心,自个都病了,不得想太多,顾着自己就好,再多问……”
语气含着对她的关心又藏着怒气,特别是说到丁晖时,他神情变得高深莫测!
见她神色冷下,他又好脾气的,缓下口气,“等你病好了,我让她来看你,可好?”
闻言,让她稍放下些心,她也就没再多问,心里想着还有丁晖在。
只是那样深切的耻辱,伤痕她知道企是能轻易抚平的,不仅仅会刻入骨髓,永不能远,更会成为日后日夜不停的恶梦。
何况她渴求的,想见的是严容!
但严容不会,他太无情,桑静从没入过他的心。
无关的人对他来说向来无视之。
她唯能做的就是向上天祈祷!祈祷她幸福!
希望丁晖的痴,傻能化解桑静的怨怼,悲苦……挚诚的爱总是让人感动的。
她相信,他只要坚持下去,滴水穿石,总有一天……
蓦然间,一阵风袭来。
从东边,东倭人那里突然传过来,据闻,就在三日前的清晨时分,东倭国服侍天皇的侍者,正准备服侍天皇起床时,发现东倭天皇早已逝于床上。
死因不明……
国内顿时乱了,各方势力,黑道群起,蠢蠢欲动。
无人调查天皇死因,各自都忙于拉开了别开生面的争权夺利战!
统领各军的高级统将们,天皇的子孙们,各自急招回军队,暗中布署,占据城市,然后互相争斗,谩骂,调派兵力,为了那空出来的高贵位置,付诸毕生的努力,去争去抢,力至登上那个高位。
小战频频,也许下一刻,小战便会变成一场大大的战争!袭卷整个小岛,造成完全的混乱局面,必竟果实太过诱人,没有几人抵挡得住,虽只是弹丸小国之地!
而和林家叛军结盟的东倭军队也在听闻消息之后,马上拔军回归本土。
因在争夺战中军权是最有利的利剑,可能将决定最后的胜负。
也就在此时,一道命令从严容口中发出,在士兵的手中飞速传入前线。
决战开始……
硝烟起,炮声响。
面对东倭的毁盟撒离,林家叛军完全被孤立,无法预料的状况发生,再无援军支助,对着多于已倍的军队,而国军悄无声息绕过叛军,形成包围圈,把叛军全面围堵。
叛军腹背受敌,无援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旦国军进攻,若无意外,覆灭将是他们最好的下场!
此刻,得到前线的电报。
纪璿阴鸷的眸中,阴霾不明,丝丝的冷光缠绕,握住电报的手倏的收紧,捏得纸张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