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写实,你看,两条鱼,一盆水,不是鱼水之欢是什么?”他还狡辩,“你要是一条鱼,这个名字还不恰当,就像我们两个……”
叶辰逸接收到云伊的目光,立刻打住,然后夹了一只鸡翅给云伊:“不说了,吃饭吧,吃完了我还得回公司。”
云伊点点头:“你多吃点吧,这个排骨不错。”她觉得他最近瘦了许多,可是太肉麻的话说不出口。
两人相视淡淡一笑,眸子里却十分炽热,然后吃起饭来,或许都是饿了好几顿,或许是因为有他、她陪着,吃得很开心。
至于“鱼水之欢”这道菜,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美食界的一段佳话。
晚上,云伊无聊,随便在网上找了一部《色,戒》看起来,她本是看过张爱玲的原著,觉得里面的易先生实在冷血、可恨,虽然她也不喜欢原著里虚荣的王佳芝,但当一个女人为爱情丢了性命,难眠会得到同为女人的同情。
刚刚开始播,叶辰逸便来了,云伊有些吃惊,也有些担心,那种复杂的心情就如同他们之间不断变化的微妙关系,让人心里很不踏实,但又抵不过心中的那份惦念,所以也没有开口让他走,回到房间继续看电影。叶辰逸看她不如上午那么热情,也跟着她进了卧室。
“在看什么?《色,戒》?是不是想看梁朝伟露点?”叶辰逸笑。
“删减版而已。”云伊白了他一眼。
叶辰逸脱了外套,在床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陪她一起看,尽管他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云伊并没有拒绝那样亲昵的动作,只是刚开始时有些别扭,心跳骤然加快,即使删减版没有激情场面,她却觉得有些热……
其实,云伊只是想看王佳芝是如何爱上易先生的,好像爱一个人很容易,却又很难,反正她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当看见快结局时,王佳芝因为易先生那一垂眸的温柔而放弃暗杀时,她想,她明白了。她和王佳芝何尝不是一样的孤独,只需要对方一个温柔的眼神,便被征服了。女人,其实很容易满足的。
当王佳芝死了,易先生坐在王佳芝曾睡过的床上眼噙泪水,云伊忍不住问叶辰逸:“你觉得他爱她吗?”
“我不知道。”叶辰逸一边起身一边说,陪她看完已经不错了,又怎么会去深究那样无聊的问题。
云伊有些失落,她宁愿相信易先生是爱王佳芝的,否则王佳芝的死太不值了,但爱情,其实很难用值不值得来衡量。
叶辰逸忽然躬身,捧着还在发愣的云伊的面颊说:“小妹妹,用我们的眼睛去看别人的爱情是不准确的,爱不爱他们心里明白就行。如果你是想借此问我爱不爱你,我的回答是,爱,我爱你已经到了发疯、变态的地步,明白吗?”
云伊微拧着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可你总是伤害我?就像易先生最后狠下心杀了他的女人一样。”
“我们和电影里男女主的关系本质上不一样,他们多了一层阶级对立,而我以前会伤害你,那是我不懂得如何留住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做一个合格的恋人。”他蓦地紧搂住她,霸道地说。“为了教会我如何去爱,我不准你离开。”
云伊终于笑了笑,她已经开始沉溺于他的霸道了,沉溺于他那掠夺式的爱,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贪婪地嗅着那淡淡的烟草味。这个时候,某人的肚子很扫兴地唱起了空城计,将那一份甜蜜染上了幽默色彩。
“你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云伊吃惊地问,看见他可怜兮兮地点头,拍着他的面颊戏谑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你嫌我老?”叶辰逸冷声问,没听说过三十岁的男人一枝花吗?
“对呀,大叔,别忘了,你可比我大十岁,所以一定要好好保养,好好照顾自己,否则会老得很快,说不定走出去别人说你是我老爸。”云伊口上不饶人,却离开他的怀抱,准备去给他做饭。
叶辰逸英俊的脸庞笑了笑,其实刚才那样的场合,他已经说爱她了,但她却没有表明自己的心迹,真让他有些失望,但看她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也会关心他,心里又喜滋滋的。
吃过晚饭,叶辰逸很满足地斜倚在沙发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等云伊收拾好一切,终于鼓起勇气想问他什么时候走,可是话还没出口,叶辰逸就先声夺人:“我今晚住在这里好不好?”
“我说不好你会立刻离开吗?”云伊抱着胳膊反问。
“不会。”叶辰逸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已经离不开她,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晚,云伊舍不得让大少爷睡客厅,还分了半张床给他,本以为他会趁机发疯,但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时候,她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可是真爱,也不一定开花结果。其实当时她很想问他,他们就一辈子这样吗?
或许真是她犯贱,会甘心沦为他的禁脔,做他的情妇,姐姐的情敌,但内心的挣扎更胜从前。都说女人是天生的赌徒,为了爱情,即使输得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送走了叶辰逸,云伊便接到学校教务处的电话,说白了就是那段录像惹出的祸事,美其名曰作风问题。于是,她换了身衣服,赶往学校,顺便带齐了证件,与其被学校那帮老学究骂个狗血淋头,不如自己主动退学。
当她一迈进那间办公室,几个男女的目光立刻刷刷地扫了过来,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样低调的人,也会成为受人瞩目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