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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女人和男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共同点,男人喜欢的女人同样喜欢,男人爱的,女人同样爱,只是喜欢和爱的落脚点不同,但对美的爱和追求恐怕是所有人的天性吧。所以,你所庆幸的正是我所庆幸的,你为之冲动的,也正是我为之倾倒的,只不过是换了个位置。而暂时的掩埋深藏是对的,因为我们都应理智,也还要更多的了解,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事业。你说对吗?”

天啊!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

“你不要怕,女人精明有精明的好处,女人再精明在男人面前,在她终身相许的男人面前也不会失掉贤惠温柔美丽的一面,起码我是这样。事业是事业,家庭是家庭,男女都有双方不同的角色,起码我是这样。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早些,我想我们将来会打造好一切的,我这里说的是我们俩。因为女人心再野,也没有男人的心野,女人最担心的还是男人变异,男人的感情容易外移。呀!我是不是说多了?”

“没,没有,你说得对。”他显得有些尴尬地说,“可我不记得是谁说的,对感情的认识应该是——”

“是不是徐志摩在《落叶》里写的?”丁姗提醒道,“叫做‘感情是力量,不是知识,人的心是力量的宝库,不是它的逻辑。有真感情的表现,无论是诗是文是音符是雕刻或是画,好比是一块石子掷在平面湖心里,你站着就看见它引起的变化。没有生命的理论,不论它论的是什么,只是拿石头扔在沙漠里,无非在干枯的地面上添一颗干枯的分子,也许掷下去时便听见一些干枝的声响,但此外只是一大片死一般的沉寂了。所以,感情才是成江成河的水泉,感情才是组成大网的线索’。我背的对吗?”

“你简直是个神奇的才女。”他赞扬道。

“您夸奖了。眼下这个社会,唐诗宋词连三岁的小孩都背得滚瓜烂熟,我记几句徐志摩的小文又算什么。噢,扯远啦,还是说正事吧,你既然在上边签了字,那我只好从命了,过一个星期,我去你公司上班。”

“我来接你?”

“不用。你那个公司的地址我熟悉,不就是北京东长安街延长线的东端,潞州城的城东,运河东岸的边上吗?那里有个运河文化广场,还有个什么奥体公园,西边正南对着一个生态公园。那儿的环境不错,运河文化底蕴较厚,过去有好多文人骚客,现在也有成百成千的画家、书法家、作家什么的在那里聚集,特别是有个什么画家村名声在外,对,还有个运河湾度假村,我曾经去过那里。怎么,你不信,我是带着和我订货的三位客户到那里泡了一天温泉的,有六十多种温泉池,把那些客户泡得可舒服了。每人才九十八元,还管两顿便饭,那个老板是个女的,真会做生意,我们去的那天,那里人山人海的,对,你肯定去过。因为那里有饭店宾馆,北京招待有脸面的客人都去那里,你离那儿近啊,更少不了光顾的,我猜想——”

“我算遇对人了。”他对她说。心里想,她对那里太清楚了,便欣然同意道,

“那好,我在公司等你,去前给我打电话,给,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她接过名片。

“那,我走啦。”他有些恋恋不舍。

“那是你的事了,可以走,也可以在这住上一宿。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果园,是山林深处的果园。”

“噢,那好哇,一定去,一定去,不过今天不行了,我要尽快赶回去,明天公司里约了美国客人洽谈一笔业务的。”

“那好,一星期后见。”她伸出她的手。

“一星期后见。”他同样伸出他的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紧地握着。

两分钟了,仍在握着。

三分钟了,继续握着。

好像突然间拥抱在一起了。是谁先主动的?不知道。

现在知道的只是两个人在紧紧地拥抱着,拥抱着……

“喂,你好吗?”他给她打电话,在他的公司办公室。

“很好。”她接他的电话,在深山老林的果园销售处。

“你在干什么?”

“和业务户签销售合同。你呢?”

“想你呢!”

“想好,就怕三天忘干净,把我扔到沙漠里。”

“盼你!”

“盼好,再有三天就到你身边。”

“等不及了。”

“那好,我可以抓紧安排,提前一天到位。”

“真的?”

“看把你高兴的。”

“那我现在就想拥抱你。”

“行,我马上变成一只蝴蝶飞进你的窗口。”

“你真会说话。”

“是吗?那你就该感觉到飞进窗口的蝴蝶已经变成了一只小兔子钻进你的心里,正蹦着哪——咯咯咯,你感觉到了吗?”

三天的时间里,他俩早晚总要通一次电话,每次都充满诗情画意。

这人生真是有趣,命运把人相连,缘分把人相连,相互之间,今生怎么偏偏就遇上他(她)。

此时此刻的丁姗,放下李剑打过来的电话,在和客户签订了六份销售合同后,便走进了她所熟悉的果园。

这里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上苍恩赐这里的山民,在莽莽山林的深处,偏偏腾出了近六百亩的空间,造就这一片天然的果园。此时不同品种的果木树上,绿叶喷吐,花儿竞放,她看这满世界的红的粉的紫的花像看那满世界都是仙女在歌唱,在舒展,在飞舞。每一朵花都现着不同的唇、不同的发、不同的眉,不同的眼睛、不同的身段,有开怀大笑的,有掩面遮羞的,有追逐嬉戏的,有逗闹调情的,有拥抱的,有接吻的,更多是在招蜂引蝶,吟诗作画。

这里是鲜活的,多姿多彩的。她们带给人的是自然、和谐、融洽、美好、温顺、荡漾,当然更多的是那种浪漫和甜蜜、馨香的慰藉!

因此,这里的果农们像呵护自己的儿女一样呵护着这充满生命活力的果园。

栽培、剪枝、植保——汗水浇灌着土地,浇灌着土地上的生命。汗水孕育着朵朵花儿绽放。

他们,疼爱着一个个挂满枝头的硕果,疼爱着一棵棵充满活力的精灵。

丁姗爱这里,爱这里的一切,这块神奇的土地给了她生命,哺育她成长,教会她做人做事长本领。还有比给予生命的土地更可爱的吗?而且在这生命的土地上,这些个花呀,草呀,以及眼前那些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来回窜的小松鼠,还有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对,那潺潺流着的小溪,草上蹿来蹿去的 蟋蟀,等等,等等,都是她的兄弟姐妹,都和她亲如一家呀!人与自然,自然与人,本该是一家呀!

再过两天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鲜活的世界了,她有些惆怅,有些留恋,眼睛里潮乎乎的。

我的大山啊!

我的果园啊!

我那纯洁、善良、勤劳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啊!

我不会忘记你们的。不会的!

因为我的根在这里。我相信这山会更加雄伟壮丽,这林会更加苍翠茂密,这花儿会更加缤纷多彩,这果会更加硕累甜蜜,这里的土地会更加肥沃,这里的溪水会更加清澈。这里的人民啊,我亲爱的人民啊,会更加幸福安康。

她的泪水在流淌。妈妈看见了她,爸爸看见了她,果园里的兄弟姐妹看见了她。所有人眼睛都潮湿了,可他们忍着,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大山是刚毅的,坚强的。山民的心像大山一样刚毅坚强。

大山里的儿女要闯世界,这是大山里人民的骄傲。

大山里的果品能走向世界,大山里的儿女更能走向世界——是的,她走了,丁姗带着大山人民的骄傲走了。

她来到了运河北端。

她在运河西岸的桥头下的车。

她知道这条大运河的历史——

贯通我国南北的京杭大运河,全长四千多里,南自浙江杭州,北达潞州,接下来通惠河至北京积水潭,这条河利用前人的成就,进一步沟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与钱塘江五大水系,流经天津、河北、山东、江苏和浙江五省市广大地区。潞州则是经过无数次变迁在公元1151年金朝海陵王将潞县升为刺史州时改为潞州的,取“通漕天下”之意。

丁姗对此是清清楚楚的。因为她早就有了用心,要进入保健食品公司,而保健食品公司又设在潞州运河边,她理应对京杭大运河了解得清清楚楚。包括那神秘的燃灯佛舍利塔、赫赫有名的潞河中学、潞河医院和李卓吾墓。

她掏出手机给李剑打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她熟悉的声音。

“你好。”

“你好,我已经到东关大桥了。”

“好,我马上去接你。”

“不用,你等候就行了。”

“不,一定要接,你就在桥头等,我马上就到。”

她走向桥东头,看到的是运河文化广场。今天好像是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明媚的阳光下,运河文化广场上人流涌动,千姿百态的风筝在广场上空翻飞,五色缤纷的彩旗在广场各处飘扬。唱歌的,跳舞的,捉迷藏的,摆摊的,叫卖的,还有那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的,接吻的,应有尽有,无奇不有,构成一幅色彩斑斓的生活图。

当然,她同时感觉到了无数男女老少的眼睛对她的惊羡,她成了运河最北端东关桥头上的焦点。她对此说不清有些羞涩还是有些骄傲。

她看到了那辆车。他的。亲自开车来接她的李剑,透出英俊、帅气。她真想扑到他的怀里,让他拥抱,让他亲吻,可她没有。

他早已从车玻璃窗深处看到了她。他多想下车后就紧紧地拥抱她啊,可他同样没有。

“来了?”

“来了。”

“请上车。”他给她开车门,彬彬有礼地请她坐进了小车。蓝天,白云,灿烂的阳光下,小车徐徐驶进了公司的大门。

保健食品公司坐落在大运河东岸,总占地面积一百二十亩,建筑面积公司总部八千平米 ,保健食品生产车间一万四千平米 ,保健库、职工宿舍、食堂等六千平米 ,总面积为二万八千平米 。如不进公司大院,你根本感觉不到这里有两万多平米 的建筑面积。因为它整个掩藏在错落的绿荫之中。它给人的是一种神秘的感觉,它像春阳般抚摸着人的心灵,吮吸着人的欲望。在这里,一切都明丽、晴朗,如这大面积点缀着的绿林,落叶乔木有八十多种,再有那中心地带的偌大的一湖清水,水中的游鱼和弯弯曲曲的小径、小桥、小小兰亭。而这一切又如梦如烟,像是笼罩着默默的爱情的面纱。典雅庄重的办公楼矗立在高大的乔木中,绰约而奇丽,有如年轻的神灵在追逐着年轻的美梦。在办公室里你可见运河里的潺潺流水,鲜绿的水色,粼粼的波光,游人在船上观看着河畔的奇丽景色,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更听不到市区里惯有的那种嘈杂的粗暴的尖锐的混杂声,有的只是神奇,不可思议,令人沉醉又充满活力的魅力。

丁姗是在众人的眼光中走进大楼,走进办公室的。她清楚地知道,那些眼光里是不同的惊叹、赞许,不同的问号,她还感觉到了不同的耳语声。

她知道会这样的,因为她有着与众不同的美貌,她的长相是上帝赐予的一幅活脱脱的美人图。这是她的天姿,没办法,因为有了这天姿国色,母亲从小就不想让她上学,生怕惹出麻烦,母亲不得不每天护送她,盯着她把小学六年级念完。中学呢,父亲给她定了清规戒律近三十条,她一一答应后,才被允许去山城里的中学读书。结果,有的教师因她而吃不好睡不着。三个教师因她而被开除,轰动了整个山城,七八个学生相互为她打群架,拿刀动杖的。她呢,只是读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作业,考自己的试,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架势。她为此而苦恼,更多的是愤怒,她为自己生为女儿身而苦恼,更为自己有这么一副美人胚子招致的祸害而愤怒。后来呢?她长大了,她不再烦恼了,也不再愤怒了,而是学会了利用,利用这一国色天姿的美人图哄她的父母,在万般困难的情况下上了高中;她又利用这一美丽的图画,在分数还差八九分才能进入大学的情况下,闯进了高考招生的大门,居然就以特殊照顾山区孩子的名义破例上了农业大学。

大学期间,她备受专家学者的青睐,更受那些个青春男儿们的宠爱,结果就在她准备考研究生时,父母执意让她回家。她明白,家乡的人民看中了她的学业,山区的人民也要建造自己的美好的生活。她没有二话,毅然决然地回了家。回家的三年时间里,她同样利用了自己的天姿国色,把果农们的收获变成了真正的商品,走出山村,走向城市,走向国际市场。实践中她明白了自己的价值——美人就是资源!因此,她要为更美来打造自己,为更美来深造自己,永不休止自己的学业——“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没有文化的人再美丽也是无用的人。

而在这一精心打造自己的过程中,她在网络的世界里发现了保健食品公司的发展途径和走向,她佩服李剑的公司的发展。可她却发现这个公司的一个最大弱点——家族式管理。这在未来的发展中是可怕的,如果不及时摆脱这种模式,公司的前景不会乐观,且大有逐步走向衰败的可能。她不知为什么突发奇想,要闯进公司,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打造这个公司,既要扭转公司的未来命运,又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如此,她便有意地搜集公司的资料,密切关注保健食品公司的经营管理情况,而且想一旦有机会自己就主动请缨,打进他的销售部门。谁想到今天她竟真的来到了这里,这是梦吗?如果是的话,也是早在她梦中的梦。

所以,今天的每一个眼神,她相信都是很正常的出现,不足为奇。

“下面,我宣布,新来的丁姗小姐为我们保健食品公司销售总部的副主任。”

当她被李剑带进会议室的椭圆形桌前就座后,她首先听到的是李剑对她任职的宣布。而后是顺序排列式的一一介绍,从副总到各部的主任,大大小小足有二十余人。这里备加注目的是李剑的大哥大姐和他的小妹,以及他大哥的小舅子,他的妹夫,他们都各把一摊,把持着公司的命运。

“好吧,下面请新上任的丁姗副主任跟大家说几句话,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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