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呢,只要换一个角度,站在他们的位置去考虑,为他们想一想,放开点宽容态度,什么矛盾都能化解。”
“你说得倒轻巧,往往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
“噢,是不是王丹一来,你心里有些不平衡?这没什么,既然过去爱过现在又回来了,全看自己的心情,如果过去是她现在心里仍是她,她既然来了,说明俩人心心相印,结合得啦,这说明真爱还在啊,应该抓住时机啊,有什么障碍都应铲除啊!”丁姗很是真诚地说。
“可是,一切还没来得及说,她却走了。”
“什么?她走了?”
“是的,她说来找我是个错误。”
“因为什么?”
“因为她发现你在我身边。”
“我?”
“对呀!”
“我不是跟她谈了吗,我们只是刚刚认识,感情还没深到那种程度,她怎么不相信呢?”
“她说你是好人,她不想伤害你。”
“那你呢?对她到底爱不爱呢?”
“一切都没来得及说。”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她已经走了。”
“你要真爱她,就去找她啊,追她啊,你不是知道她家住哪吗?到她家去找她,把她请回来。她吃了那么多苦,离了婚又上你这来,你们俩应该好好地谈谈!”
“她已经不在北京,你看。”李剑说着,把王丹的卡片递给她。
“她怎能这样?”
“是啊,我俩开始就错了。”李剑有些伤感地说,“丁姗,我现在真的感觉很累,很累很累。”
“是啊,万事只有情难了,情杀人啊!不过呢,凡事还是要往开处想,不要事事都想得那么完美,人要学会坦然面对任何事情的发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权衡后该舍弃的也敢于舍弃才是。”
“丁姗,你简直是一个哲学家,可感情这东西不那么简单啊!”
“不简单啊,是不简单啊!可感情的东西也分怎么说呀,比如,她和你恋到了那个程度,为什么关键时她不为你俩的情而抗争到底呢?你现在也可以去踏遍千山万水寻她去呀,为了情嘛!你说说,应该不应该这样做呢?按理是应该的。可事情发生了变化,变化后的情况必然使人的思想感情产生变化,我们也不能因情况的变化而去追求什么不同。这也是个理。比如说,你那时候,非要以死拼搏去夺回王丹不可,又会是什么结果呢?弄不好要进班房的,因为人性和法律发生了冲突。所以她变了,你也变了,有些个是藏在心里永远实现不了的结。所以啊,凡事往宽处想才对。”丁姗忽闪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饱含深情地解释道。
“你说得对,有些事情不想是对的,我会处理好的。丁姗,说说你的情况,刚来不到一日,就遇上问题了吧?”李剑转题 道。
“没什么,很正常,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说一下的。”丁姗一挑双眼,看着李剑说,“先说这个吧,我保证的,任务已完成,你看,这是签完的合同。”丁姗把和几个客户中午签署的合同递给李剑又道:“当时李主任也在场。”
“他也在场?”
“是的。”
“他也同意了?”
“对呀。”
“这怎么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在酒桌上,还是他主动叫客户签的呢,我都没费什么劲儿。”
“客户没反对?”
“反对就不会签啦。再说,他们的信息比我们灵多了,市场价格是什么样的他们更清楚,现在咱们的产品在市场上是热门货,他们一转手,赚的钱比我们多多了。”
“好啊,好啊,这稍微一提价,我们公司这一年就多拿三千多万啊,啊呀我说丁姗,你可办了大事了,我一定要奖励你,要好好地奖励你。”李剑十分激动地说。
“李总只要满意就行了,报酬可是始终没提过,以后再说吧。”
“不,我现在就向你承诺,如果今年的销售合同都能按此价格走,我要以增加总利润的百分之三作为你的奖励基金,加入我们公司的股份分红。”
“哈哈哈!李总,你可真会使人啊,要是那样的话,我这一年下来连奖金再提成,再加上我的工资,还不得上百万。我这一年不就成了百万富翁了吗?得了,谢谢您的好意,这好处啊,还是公司留着吧。对,给李主任——你那大哥吧!”
“我大哥?”
“对呀!销售部不是我一个人啊,主任李元还有全体职工,也得各得其所啊。”
“丁姗!”李剑深情地叫。
“怎?”丁姗看李剑的眸子闪亮得有些异样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真好,你太完美了。”
“是吗?谢李总的夸奖。”
“可惜呀,我大哥他……”
“他怎么了?”
“他应该很好地和你配合呀!”
“不对,是我应该跟他配合好,我在这方面做得很不够,甚至有些不够情理,我太认真,太急,本应办得更好些,和谐融洽些,可偏出差。我有时刹不住自己的性子,闹得李主任肯定对我很不满,不过呢,有些事情总得慢慢来,有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我要多检讨自己,会配合好的。”
“你看你,总把事情往开处看,可我哥的脾气我知道,他容不得别人,唯一的办法是调开他。现在好啦,他自己提出要辞职。”
“辞职?”
“对,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从现在开始,辞职不干了,还有我的小妹,同样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李剑有些伤感地说,“不过倒也好,我想先做做工作看,实在不行,顺水推舟,下决心改掉公司班子和各个岗位的管理人员,打破那种家族式的管理模式。”
“这?”
“怎么,你觉得奇怪吗?”
“只是太突然。”
“我早有准备。”
“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这样。”
“肯定是因为我!”丁姗肯定地说。
“你不要想得太多。”
“你跟我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不是叫我走?”
“你不要想得太多。”
“李总,我跟你说实话吧,从上午到下午,直到刚才李主任找我,你姐、你妹都找了我,没别的事,只有一个目的,叫我离开这里。除去你姐外,他们哥俩的话不是一般的硬,而且软硬兼施,甚至下跪求我离开,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用辞职的方式来要挟你,最终达到要我走的目的。李总,我现在倒希望你权衡利弊,不要以小失大,有些事情不能太急了,要慢点来,该缓冲的时候,还是要缓冲一下,欲速则不达,你一定要考虑成熟,再做决定。”
“丁姗,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他们去威胁你,怎么这么干?我马上找他们,这个公司,不能变成独断专行、发展不前的独立王国。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去找他们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不信引进一个人来这么难。亲情又怎么样,我不能为了亲情毁掉了事业。”
“看你,着什么急?”
“丁姗,你千万不要多想,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一种震撼,不知为什么,真的,我需要你,你千万不要多想,千万!”
丁姗还想说什么呢?她想说的很多很多……
33
丁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凉杯里倒了一杯水,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慢慢地喝着水并陷入沉思。
“你不要想得太多。”声音在脑中盘旋,“不要想那么多,千万不要想那么多。”是啊,我本不想想那么多,可这一起又一起接踵而来的问题,怎能不叫人想呢?我干什么来了,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李剑啊,你了解我的心吗?你知道我为了到这公司里来花费了多大心血吗?而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掌握了公司的所有情况又为了什么呢?我除去为了到此就能适应,马上进入工作角色以外,更重要的是为你来的啊!我早就害了单相思,早就在梦中迷恋上了你,早就在梦中和你相爱,并陶醉在爱的王国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和你拥抱接吻,只要你需要,我时刻都可以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你,你知道吗,你懂我的心吗?
我来了,是奔你来的,为你来的,我发誓,要为你牺牲一切。所以,我一到就投入到工作中,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王丹来,谁又想到你这个家族这么复杂,这么不容人呢?他们对我都说的是什么呀,他们软磨硬泡地劝我,不就是为了让我离开吗?可我干什么来了?我能离开吗?一个女孩子一生要选择各种各样的事业容易,可要选择一个真正自己喜爱的男人,难啊,比登天还难啊!何况我又选择了你,不是一天两天选择的你!我爱上了你,早就爱上了,我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你的身边,我能离开你吗?我不能离开你呀,我不愿离开你呀。
可我要不离开你,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乱,因为我,你们兄弟姐妹之间可能要卷入纷争,还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这骨肉之情,是那么容易断的吗?而我来了,又怎能看到你们兄弟姐妹之间分裂,心灵上都受到创伤,我怎能这样做!如果因我而使你受到莫大的伤害,那我来干什么呢?我怎能看到我爱的人受心灵上的折磨呢?不能的,不能的,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我心中的上帝,
你是我灵魂的神经,
你是我深深流动的血,
你是我深爱的眼睛,
你存在就是我的存在,
你的前程就是我的光明,
我到此只能为你幸福,
亲爱的剑,
我希望你能读懂,
读懂……
你能懂吗?我的剑!你不叫我多想,可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想你,为了我,你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说服他们的,可他们就那么简单依从你吗?你大哥说的好狠:“李剑算什么,老子打天下创基业时,他还在我爸腿肚里转筋哪。”他能把你放在眼里吗?能听进你的话吗?你能左右得了他们吗?还有你那个妹妹,我刚来,也没怎么接触,她怎么就把我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呢?我到底该不该来,该不该爱上你?
如果我该来,该爱上你,为什么我来王丹也来?
如果我该来,该爱上你,为什么和你哥合不来?
如果我该来,该爱上你,为什么你妹妹劝我离开?
如果我该来,该爱上你,为什么他们用辞职强迫你硬要我离开?
亲爱的李剑,这些都是为什么啊?
你能回答这些个为什么吗?
是你错看了我,还是我错看了你,还是上苍和我俩开了个玩笑,只让我们短暂地相遇,便分离而去,我不愿意离开你,真的不愿意啊!
丁姗两眼含满了泪水,那泪水由不得溢上了她那美丽的脸庞,流向那美丽的脖颈,流向她的心。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委屈得不能自控。她渴望得到一种安慰,渴望李剑到来,紧紧地拥抱她,并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哭出个天塌地陷才痛快。可李剑没有来,这里只有她自己,还有那摆在桌子上的香水月季,一天了,没人照顾它,它也像受了委屈一样蔫头耷脑地低头不语。
丁姗端起凉杯喝了一口水,才觉察自己流了泪,她从沙发桌上摆着的餐巾盒里扯了一张纸,两手轻轻地沾了沾双眼和脸颊,想自己或许真的是错爱了李剑。
桌上的电话铃响。
“喂,你好。”
“丁副主任,有几个客户来到了北京,说是今天晚上要到我们这里来商洽签合同的事,你有时间吗?”销售部的人打来电话。
“明天不行吗?”
“他们说明天还要坐飞机去哈尔滨。”
“那李主任什么意思?噢,对,不用问他了,我考虑一下,马上给你回电话。”
“好吧。”
怎么办,要不要给李剑打个电话呢?丁姗想着,便摇头看那窗外,哪知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大片大片的乌云聚拢过来,太阳的光线正被遮住,天色一时竟黯然无光,好像日食一样;风也讨厌地刮了起来,公司的院里的树枝和花朵摇曳着,池子里的水被风随心所欲地刮起水纹。各种鸟儿胡乱地飞着寻找自己的栖息之地,像是要下雨,可最终是雷声没有,闪电没有,风过乌云又慢慢地散开着。太阳的光辉从裂开的云层里又钻了出来,慢慢地、慢慢地,太阳的光辉覆盖了整个大地。
丁姗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剑的手机。
34
李剑离开了丁姗后,便急速地找他的哥哥李元。当他敲门进了李元的办公室后,见李元正和他的小舅子嘀咕着什么。
实际上是,丁姗从李元办公室出去后,李元马上变了又一副面孔,整个脸都是狰狞的,他对丁姗产生了万般的恨,而且这恨的火越烧越旺。“这个小狐狸精,我跟你拼到底了。”他想着该怎么对付她,而最终还是从他的二弟李剑那里下手。结果,他一狠心,辞职,想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他,让他把丁姗轰走。当然,他也想了几步棋,这只是其中的一步,而后,他马上找来他的小舅子,给他支招,让他找几个贴身人物,夜间轮流用电话骚扰丁姗,恐吓丁姗,再不然就只有走最后一步棋了,到时候再说,能不到那程度尽量不搞到鱼死网破,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背水一战。
“你觉得怎样?”李元问小舅子高华。
“没问题,找三五个跟她闹去吧。”高华有把握地说。
“可别露了马脚。”李元叮嘱。
“放心吧姐夫,这是小事一桩。”
“还有,我叫你办的都做了吗?”
“指的是什么,转账,还是深圳包的那个女孩?”
“都有。”
“有笔两千万的已经落进你在上海的账户上,还有一笔一千三百万的刚刚转走,是落在你在香港的私人账户上,还有一笔不足五百万的,正准备转走。”
“要快,千万不要让你姐知道。”
“还说呢,我姐早就有察觉,总向我打听你在外边的情况。当然了,她关心的不是钱,而是你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女人?”
“你可千万不要给她露一点儿蛛丝马迹。”
“那肯定,谁叫姐夫对我关照得那么好呢。”
“应该的,这几笔账转完后,上海的账户里起码有你一百万。”
“多谢姐夫。”
“深圳那事怎么样了?”
“叫她打胎,她不干,给她提到十五万的价了,她仍旧不干,非得要把那孩子生下来不可。”
“那可不行,孩子绝对不能生,再给她加五万看看怎么样?妈的,这个女人缠上我不撒手了。”
“再加五万恐怕也不行,我看她是铁了心要生下那个孩子。”
“办法你想去,只要能把孩子搞掉,要什么条件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