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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远远的可以看见云天宇的车,他环臂靠在车上,透亮的白光从四面儿倾泻在他周围荧荧反着暖光,天晴怔怔地看着他,凉薄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温暖起来。

云天宇抬头,与她对望,眼底流露只有对着她时才有的忧伤。

天晴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为什么会用这么忧伤的眼神看着我,我已经把忧伤传染给他了吗?

朝他走近,“哥!”

“嗯!上车!”他默默打开车门,神情不同于往日的柔和。

天晴上车,一路无语,他没说要带他去哪,她也不问,两人间很少有这种静默的时候。可这种静默天晴不害怕,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安心的!

天晴侧头看他,他眸底的忧伤更浓重。发觉她正在看自己,转过头对上她的眸,“怎么了?”

天晴看着他的眼睛,“哥,你真好看!”

云天宇笑,连笑也是忧伤的,不语,认真开车。

车停稳,天晴下来,微惊,看向云天宇,用眼睛询问。

云天宇神情凝重,“进去吧!”

天晴疑惑,深深看了一眼那牌子,“精神病康复中心”,跟着他进去。

院子很大很空旷,葱郁的大榕树,历经岁月的沧桑而苍翠挺拔,阳光漏过致密树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落在树下妇人背上。

那样的背影!天晴突然觉得心猛跳得厉害,手捂上胸口。

云天宇握住她的手,握紧,牵着她走近。

“梅姨!”

妇人转身,慈爱宠溺的笑容,看着天晴,眼眶有晶莹闪动,“天……”似极力忍着情绪,眼睛转向云天宇,“这位小姐是?”声音在颤抖。

这个声音!天晴脑中有光亮闪过,有些恍惚。

云天宇握天晴的手收紧,“她……是我妹妹,叫天晴!”

“天晴,天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妇女自顾的念着,像是陷入某段不愿触及又不愿抽身出来的回忆中。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脑子似嗡的一声炸开,凌乱片段急速闪现,撑着脑子踉跄着后退几步。

云天宇搂住她,“你怎么样?”紧张的看着她。

天晴撑着额头,头好痛,好痛,转身往大门口跑,脑中的片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妇人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强忍的泪落了下来,“她……真的忘了我!”吸了吸鼻子,微笑,“忘得好,忘了,就不会有拖累!”

“梅姨!”云天宇担心天晴,又不好马上离开。

“去追她,答应梅姨好好照顾她!还有……别再来了!”起身,默默走近白色病房,那背影凄凉、悲伤。

云天宇追出来,天晴已经上了的士,头越来越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着。

脑中突然出现一串字,“井水路89巷”脱口而出,她怔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很想去哪里,去哪里找……找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迫急的想要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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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已经是暮晚时分,起雾了,轻风携带着潮气,抚过面上,不免有粘腻感。

唐孞夜微微倾斜仰靠于后座,眉宇间有淡淡的褶皱,双目微暝,流露几分疲累,他是真有些累了,去了趟北京,整一个星期,白天开会,晚上牌局,饭局,至深夜,才算是散了。

“书记,是直接回唐家吗?”

唐孞夜微睁了下眼,没作声,良久,“去井水路!”

何助理眉深蹙,两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想说什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

唐孞夜两指捻着眉心。

后面的话终是没说出来,打下方向盘左拐。

车到巷子口停下,唐孞夜下车,扑面而来的潮气倒让他清醒了许多。

“明天再来接我!”

“是!”何助理开走车子。

薄雾笼罩的小巷,静谧、神秘,独自一个人走着,他觉得累的时候就会想去那个他曾经的‘家’小憩,仿佛只有那里,心才能找到归属……

原以为放纵浴望就能赶走心里的眷恋,可……他终究做不到抱过她之后再抱别的女人!

一个星期,他不停的应酬,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不让自己有停歇下来的时候,他觉得他是充实的。

一个星期后,他回来了,又回到这座城市,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空’……是永远也无法填补的!

薄雾中渐渐看到公寓的轮廓……

思绪有些缥缈,很久以前,也是像这样薄雾笼罩的夜里,有‘一只小野猫’坐在他公寓的台阶上哭泣,他喊她,‘小野猫’梨花儿带雨的样子性感妩媚极了……

唇不觉微扬,心却抽痛厉害。脚步慢慢走近,轮廓越来越清晰。

抬头,他顿在原地。

门口的台阶上有一个弱小的身影,抱着腿脸埋进膝盖,肩轻微的颤动,发丝丝缕缕在薄雾中荡漾。

“天晴!”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

她抬头,梨花儿带雨,泪珠子零落下来,那样凄楚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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