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程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靠,竟然是谢羽麟,这玩笑太大了吧……
贝宁立即扶持好程诺,又状似关心地连声问:“没事吧?”
能没事吗?帮她这一回,不仅案子不用拿了,工作干脆直接废了,就算是和谢羽麟白手起家的元老也不行啊。
谢羽麟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是转瞬他就露了笑脸:“生日快乐。”
“我快乐着呢。”贝宁拉着程诺坐在了谢羽麟对面:“介绍一下,程诺,我的邻居,以及,现任男朋友。”
“嗯,我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他了。”谢羽麟微笑着,大有一种识破别人奸计的坐怀不乱感。
“哦,这点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巨星公关的。”贝宁始终看着程诺,不去看谢羽麟。
心思还在一片混乱的程诺,只有一个直觉,就是拍屁股走人。但是看到谢羽麟似笑非笑的脸,突然觉得很像杜力的皮笑肉不笑,心一横,坐着。
看着淡定的程诺,贝宁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她转过头与谢羽麟对视,毫无退缩,心安理得。
对于程诺,谢羽麟无所谓喜恶,虽然是一起打拼过来的兄弟。但是如果他坚持在设计部,倒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才。只是他为了曾经策划部挑大梁的彭越,而选择了放弃,这点谢羽麟不赞同,但是因为他没有为贝宁放弃成功的机会,所以他没有反对程诺的选择。
有人肯为爱情放弃自己的前途,他本人做不到,至少应该敬重可以做到的人。只不过,此人去了策划部后,毫无作为。
这次彭越要和程诺离婚的事,他有所耳闻,程诺也因此振奋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程诺竟然和贝宁配合上演那么一出戏码,真是让他谢羽麟感到气愤和郁闷。
及时调整了心情,谢羽麟面不改色地说:“那你们共进晚餐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说着他站了起来。
“谢谢,永不再见。”贝宁扬起脸看着谢羽麟。
谢羽麟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贝宁拿起菜单:“点餐。”
“走吧,直接喝酒吧,其它的我可吃不下了。”程诺站了起来,有些戏谑。
“那就走吧,别指望我说对不起。”贝宁也站了起来,手依旧是自然地插入程诺的臂弯中。
“我不需要道歉。”程诺反而有了种解脱的感觉,虽然说不清楚,但是很喜感。
来到安静的“切”酒吧,坐在吧台前,贝宁点了一支黑方:“听说俄罗斯人就靠它活过寒冷的冬天了。”
“那我告诉你一个新喝法吧。”程诺对酒保说:“再来一品脱脱脂鲜奶。”
“这是什么喝法?”贝宁扬眉。
“专门为你设计的。”程诺在高脚凳上转了一圈:“早上你说谷丰说得对,现在看来,原来是你今天想断奶,也很对。你该戒掉他,既然可以表现的这般决绝,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我这可是舍命陪你了!”
“我和你打个赌。”
“什么?”
“谢羽麟绝对不会开除你。”
“为什么?”
“他想拿下这次的换届选举公关宣传。”贝宁低了头:“虽然我不知道这次的选举会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我知道这可能对他很重要。他之前找过我,甚至说了会和他老婆离婚的话。”
程诺斜睨了一眼贝宁:“怎么着?怎么听着,我就是一个傻催,你利用我变相地气他一下,但是又帮他,然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离婚?
别傻了,丫头,我被利用一下无所谓,但你心存幻想地活着没意义。
我赌谢羽麟不会离婚,他老丈人蛰伏了两年,今年怕是要东山再起。他想拿下这个案子,不过是做做样子,打打名气,为的是能在后面帮上老丈人。”
被程诺一语中的,贝宁低了头:“不是说你为人很厚道吗?怎么也说话这么刻薄。”
“这才是厚道的表现。”
贝宁眼圈红了,不过这本就是事实,不能哭,她揉了揉眼睛,随即笑着说:“不管怎的,把他气了就好。”
程诺也想笑,可很是勉强。
酒保将黑方和鲜奶拿了过来,先往酒桶里倒上冰块,又将酒和奶一同倒了进去。奶香与酒香一下蒸腾开来,惹得旁人都侧目。
“哥们,这种喝法在国外很流行吗?”酒保也忍不住发问。
“这是最新喝法,且是首演,你也试试,要是好的话,你可以好好推广了,绝对比芝华士加绿茶强。”程诺呵呵一笑,内心荒芜地很。
将溶合好的奶酒倒入阔口杯,推给贝宁和程诺,酒保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
贝宁将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真香。”
“干了。”程诺举起杯子,先和酒保碰了下,然后等着贝宁来碰杯。
伸了酒杯过去,发出一声脆响,贝宁仰头一饮而尽,那感觉前所未有。黑方的辛辣刺激着口腔中各个感官,而润滑的牛奶又瞬间抚平了那种灼痛感。很纠结,很美好,就像在沙滩上写满悲伤,然而海浪过后,一切平顺。
“爽!”酒保先发出感慨:“真不是一般的好喝。”
贝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说:“疗伤的好酒,你给起个名字呗。”
“重生的眼泪!”程诺放下酒杯:“这是告别过去的眼泪,亦是重生的眼泪,有痛彻,有包容,有放下。”
“我现在觉得你还是适合做策划的了。”贝宁体会着这话,良久方说。
在旁边独坐的一人对酒保说:“给我也来一份这个,重生的眼泪好吗?。”
程诺对他笑了笑,给贝宁和自己都倒了酒,继续干了。
连干5杯,贝宁哭了,程诺亦是泪流满面。
酒桶里空了。
“再来一份。”贝宁感到头有一点点晕,但还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她要的是醉,醉过了才有一切从头的希望。
旁边那人也加入进来,三人不发一言,只喝酒,只流泪。
在要第三份时,酒保说:“先给我留下可以来接你们的朋友的电话。”
“聪明。”贝宁嫣然一笑,立即报出安逸的名字和电话,程诺则是报出了苏浅的名字。
旁坐的那人一愣:“你也认识安逸?”
“我最好的朋友。”
“安逸是我的初中同学,只是她不记得我了。”
“这很正常。”贝宁呵呵笑着。
“是很正常,我叫李戈,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李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