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音响,长剑掠过头顶。贴着男子的头皮,夹杂着那满头的长发,飞过。“啪”的一声落在地方。明月急退,双手捂住脸,仿佛不忍再看,只不停地叫:“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要知道办?”
别院内再一度的寂静,呆住的不仅是周边的士兵,也不仅是季粱,也包括了年轻的帝王。
季粱呆呆望着头发被削却一片的男子,许久之后,终于忍住笑,上前劝道:“公主,你是杀了人了,但……”
“季粱将军……”明月蓦地放下双手,直视着季粱:“若季粱将军说我杀了人,我,是不是就算胜了?”
“嘎……”再也料不到,自己原来上了明月的恶当,季粱哑口无言。
“那你杀死他了吗?”看到明月的神情,夜清寒微微一哂,开口:“还是公主确定,自己已经杀死他了?”
“陛下也只要流月杀人,并无说,一定要杀死啊,更何况,赌场之上,裁判为大,所以,明月已经胜了。”明月转身,不亢不卑地望着夜清寒,眼光熠熠地开口。
仿佛被那样的眼神怔住,夜清寒微微一滞,随即开口:“想来公主,还不知道什么叫杀人吧,未见血,刀剑不入体内,又算是杀?”
听了那样的话,流月狡黠一笑:“陛下,此言差矣,要知道,杀人有多种,比如毒药,就是刃不见血,至于有无进入体内,陛下请看……”流月上前,拈起削落的发丝,望着夜清寒:“身体发肤,同受之父母,一如所出,一如所是。怎能说未进入体内?”
夜清寒又是一怔,才要反驳,明月又再开口:“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此人头上物什,已被流月削却一半,怎能说,明月没有杀人?”
听着明月的反唇相讥,夜清寒又再冷笑,他望向了季粱:“那么季粱,你也认为他杀了人吗?”
不等季粱说话,明月又再开口:“陛下,季粱将军已经说过,陛下也是亲耳听到,如今陛下又再质问,是否对自己所选裁判并无信心,也可以说是出尔反尔呢?”
“放肆!”
夜清寒一声厉喝,令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全部跪倒在地。然而明月长袖一拂:“陛下若要赐明月一死,明月同样并无怨言,但,悠悠之口,乍有公断。”
有风从身边掠过,拂动夜清寒的鬓发,他傲然而立,神色阴晴不定。
明月直直地望着他,毫不畏惧。
面面相觑之下,夜清寒的神色忽然变了,他衣袖一拂,重新端坐在锦凳之上,淡淡地说了句:“净水明月,听封。”
都说夏天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明月怎么觉得,这帝王的脸,真比翻书还快。她望着夜清寒唇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再次反驳:“陛下曾答应明月,若流月一局胜出,陛下当对明月,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这四字,明月更是特意咬牙说道。
“哦?”夜清寒淡淡地笑:“朕只要你听封,有说过,不放过你吗?”
听着那样的谬论,明月暗中嘀咕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但王命在上,不得不从,无奈之下,明月跪于尘埃之下:“明月在此。”
“朕封净水明月为丑妃,长居冷宫,钦此。”夜清寒,一字一句地说完,丝毫未变的冷酷眼神望着明月,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轻浮的笑容,静静的等待着明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