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心太善良,每次都帮着她说话。难道你也想跟着她们一起气气姨母才甘心啊。”
“哪有啊,姨母是琦涵最爱最亲的人,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赞成姨母的做法,琦涵也会支持你,因为琦涵知道,你只是太爱表哥他们,所以才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要他们受委屈。”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莫琦涵就是这个真理的实践者,而且还是祖师奶奶级的人物。看谢氏老人家那笑的老眼连缝都不见的样子就知道这套玩意对她有多有用了。
“还是你这丫头贴心啊,这些年要不是你在身边我老婆子恐怕早就被这群兔崽子气死了!”
“姨母!不许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然后一直陪着琦涵!”
“好好好!长命百岁!今天天晚了,你就在这个陪着姨母睡下吧,姨母怕冷。”说着把莫琦涵拉起来,就要朝里走。
莫琦涵笑容突然凝固,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谢氏疑惑的问,有一些不乐意。
“哪有啊,琦涵只是想起有好些年没有跟姨母一起睡过了,一时有些兴奋罢了!姨母我们去睡吧!明天我可是要去拜访三表嫂呢!”
挽着谢氏的手臂,莫琦涵以小女儿家的娇态换回了谢氏的笑容。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个正型……”
轻轻拍了一下莫琦涵的脑袋算是惩罚。
不大会儿,房里没了声,微弱的烛火也被人熄灭,只有皎洁的月光偷偷从未关的窗口泻下缕缕光华……
万籁寂静。雅苑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而后,一阵‘啾啾’的悲鸣声出现,像是小鸟儿被这化雪的寒意给冻伤了。
“姨母……姨母……”莫琦涵轻轻叫了几声,见没人应答,看微微起身看看平躺着的谢氏,确定她睡熟之后,才蹑手蹑脚爬起来,拿过披风就疾步朝外走去。
外面很凉,莫琦涵忍不住搓搓手臂,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然后朝右走去。
雅苑的右边是整个国公府树木最为密集的地方,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那些松柏依旧是枝繁叶茂,合着那些光秃秃的树丫交错的印在地上,看着忍不住让人心生惧意。
树荫下有一道人影,漆黑的披风裹身,辨不出此人的胖瘦,阴影打在脸上无从看清他的面孔。
莫琦涵在离他大概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今天你迟到了。”低沉的男音,平静的没有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怒。
“不愿等的话,没人勉强你。”莫琦涵扬起嘴角,不留余地的讽刺着那人。
那人一怔沉默,良久才有开口:“我们,非要这般相处吗?”
“你觉得我们还能怎样相处?”嘴角高扬,莫琦涵柔声询问,只是,那眼中寒意更甚。
“呵呵,是我多话了,今日你找我来何事?”那人苦笑几声,侧过声背对着莫琦涵。
莫琦涵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上前递到那人手上,转身离去:“该怎么做上面都写着。下次,我不想再听到同样的话。”
“琦涵……你真的想要嫁给他?”
“是!”
“呵呵,我懂了,我不会再问了。”说完最后一个字,那黑影一晃,不见了踪迹。
莫琦涵一直不曾回头,好像那人如何,与她……无关。
“琦涵?你去哪儿了?”
莫琦涵褪下衣衫,掀开被子刚刚准备躺下,谢氏带着睡意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心中不由一惊。
“对不起姨母,我吵醒你,刚刚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哦,你这孩子天那么凉还出去做什么,赶紧睡吧。”说着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好。”
莫琦涵应了声便躺下,抚抚狂跳的胸口,确定谢氏没有发现,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不知为何,她好似很开心,连睡着,嘴角的笑意都没淡过。
钱墨墨习惯性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昨天雪刚化,今日便又下起来了,但是今日的雪不大,下的有些懒,半天才飘下来一片,好不容易落到了地上又变成了水。
今日她起得很早。自从徐膺绪上朝走后,她就没睡过。
睡不着,习惯了徐膺绪的怀抱,他一离开她就觉得凉的紧。她知道这个习惯很不好,但是已经习惯了,想改也来不及了。
她在等粉儿的消息,马上她心里的那个问题就有答案了。
其实,她真的很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想这样看似无害的利用别人,但是有人不允许她这么闲下去。
这个家中的老佛爷,她一直是怀着敬重她的心来对她的,因为她是徐达的妻子。虽然历史上对她的记载少之又少,可她一直觉得,徐达这样优秀的一个将领能够还无顾忌的冲锋在前线,那么他身后定有个令人钦佩通情达理之人,而这个人就是徐夫人……谢氏。
只是,哪知道百闻不如一见,脑子里那个温柔婆婆变成了现实中的万恶‘老佛爷’。她知道,他们成亲没有告诉她,是他们的不对,但是这是她的错吗?如果不是成亲当天没有看到她出现在喜堂之上,她也不会知道他们成亲之事她不知道。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那么她可以道歉,为人媳妇和女儿不同,她委屈一点没事。可是为什么在她道了歉之后,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
她也知道,她厌恶她商人出生,可是,他们钱家做的是正经生意,没坑过老人没骗过小孩,赋税也没缺一两,凭什么她就低人一等了?说的难听些,徐家在徐达没有战功之时不一样也只是贫苦人家,怎么现在一有了身份,自己就高贵了,别人就低贱了呢?人就是忘本也不带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