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薛神医替宣武帝诊脉的消息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前来求医的病人络绎不绝,有疾苦的百姓、有富有的商贾、有趾高气扬的官人,也有只为见一眼薛神医长什么模样的无聊之人……
这几日,‘同仁堂’的生意格外的好,但里面的大夫及小药童却也是格外的忙碌与疲倦!
忍受不够用,在没有办法之下,薛神医只能把没个正经的梅子煦也拉出来诊病!
带着南希的面具,梅子煦有些坐不住的替没完没了的病人诊断看病,从早忙到中午,他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忙里偷闲的悄悄溜到柜台后,拿出事先泡好的龙井,一边盯着小药童配药,一边慢悠悠的品着,放眼看去,整个大厅最悠闲的,便是梅子煦!
一阵带着凌厉的掌风袭来,梅子煦抱着他的紫砂壶与茶杯灵敏的躲了开去,然后赶紧喝光茶杯中的茶水,有些抱怨的朝着那横眉冷对的薛神医开口:“师伯,你下手轻点!我这可都是好茶,洒了岂不可惜?”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气怡人的龙井,引得那薛神医也是一阵肚馋,立即跑上前,抢过梅子煦手中的紫砂壶,直接往嘴里灌着那醇香满齿的茶水……
梅子煦见自己心爱的东西竟被薛神医如此的糟蹋,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喝完手上那杯便摇头走开,心中不禁为那被老头子用过的紫砂壶惋惜不已……
正在这时,‘同仁堂’的大厅口走进了谁也没有想到的贵客……
只见一身深蓝长袍的慕容玉康带着淡紫衣裙的宇文夏菡缓缓走了进来!
两人一踏进‘同仁堂’的大门,便纷纷把目光放在一身青色玄衣的梅子煦身上,只觉这普通打扮的男子身上竟隐隐散发着一股尊贵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而梅子煦正因那紫砂壶被薛神医糟蹋而闷闷不乐,一手拉过拿着药方打算替病患抓药的小药童,快速且隐秘的踢出一脚,把那小药童送到了慕容玉康的面前……
那小药童摸摸被踹疼的屁股,见走进两位衣着华丽、气质雍贵的男女,立即摆上普渡众人的面貌,学着薛神医的仙风道骨开口询问:“两位是来看病的吗?请排队!”
“啪!”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薛神医狠狠的拍了一下,随即嘟着嘴巴拿着药方去干正经事,留下薛神医去接待那对客人!
“对不起,两位请回吧!今日‘同仁堂’提前打烊,两位来的不是时候!”收起与梅子煦之间的玩笑,薛神医显得深沉如大海,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也让还未站稳的慕容玉康皱了下眉头!
与眼中略显不解的宇文夏菡对视一眼,慕容玉康随之一笑,接着客气道:“神医何必拒人于门外?我们兄妹今日前来,并没有打扰您生活的意思?”随即带着宇文夏菡走进大厅,精明的双眼自那些替人看病的大夫脸上一一扫过,让人有些不明所以!
“既然无事,那大皇子为何而来?”薛神医巧妙的立于慕容玉康的右侧,挡住了他看向梅子煦的目光,同时又小心应对着面前的两人!
“神医离开啸国多年,难道就不想念当年的师妹?亦或是,神医是那绝情绝心之人,对于曾经视若生命的女子毫不在乎?”慕容玉康也不含糊,直接小声的开口,在薛神医的耳边落下一串明晃晃的威胁,随即满眼冷笑的盯着薛神医的表情!
可姜还是老的辣,即使薛神医心中有些讶异,但表面的情绪却异常的稳定,那波澜不惊的表情,让慕容玉康有些失望,出口的话更是堵得慕容玉康无话可说:“既然离开,自然是放下!大皇子并非那些长舌之人,怎么竟做起这等无聊之事来?”
被薛神医一阵暗讽,慕容玉康面上一阵尴尬,想他堂堂啸国大皇子,竟被人比喻成那长舌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但‘同仁堂’人口众多,他又不好当作发作,只能憋红了一张脸立于原地,阴鸷的双目死死的扫过每个人的表情,却在看到梅子煦时停顿了下来!
“想必这就是薛神医的得意门生了吧!果真是一表人才,当日在宫宴上,本皇子并未仔细观察,今日一看,果真是人中龙凤!与我那四弟倒是相仿的年纪!只是,我那四弟却不是个有福之人,自小便不讨父皇的宠爱,倒不如这南希大夫!”说着说着,便带着宇文夏菡缓缓靠近梅子煦,只见面前的男子面如白玉、温吞的眸子中竟是对医学的执着,对待病患的态度认真耐心,想必是一名好大夫!
而听到慕容玉康把慕容玺牵扯出来,宇文夏菡的眉头没来由的一皱,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但心中却极度的不满,抿紧了红唇防止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慕容玉康起争执,只是那看下个慕容玉康的目光中却多了一抹厌恶!
“大皇子太看得起南希了!竟把他与四皇子相提并论!”而薛神医的反应也甚是冷淡,冷眼看着慕容玉康接下来将有什么举动!
“呵呵,恐怕是高抬了我那四弟了!一个母妃被打入冷宫的皇子,其实连奴才都不如!”说话的同时,慕容玉康的手轻搭在梅子煦的桌面上,拿起梅子煦刚书写完的药方仔细的看着……
“那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大皇子何必落井下石!”看着慕容玉康的动作,薛神医神色一暗,随即口气不善的开口,似是看不惯慕容玉康欺负那些被落难的人!
“呵呵,墙倒众人推,这是宫里的生存法则!薛神医曾经也在宫中待过,怎么转身就忘了呢?不过,您离开这么些年,不知有没有见过我那四弟?”话中有话,即是提醒薛神医那些过往的日子,又在探寻自己想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