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经过十几家杜家的店铺,鱼馨若都进去将最贵重的东西挑出来带走。从最后一家店铺出来的时候,杜秋鸾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怜兮兮说道:“我的大小姐,你已经拿了够多的东西了,不要再拿了吧?”
鱼馨若立刻脸色一沉,噘着小嘴儿说道:“才拿了你们杜家这么一点东西你就不愿意了,真是小气抠门鬼!”
杜秋鸾苦笑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我现在拿了多少东西,再这样拿下去,我就快累死了。”
鱼馨若扫了他一眼,只见他苦着脸,折扇插在腰际,手上提了几个锦盒,怀中抱了七八层锦盒,差点连脸都给挡住了,那副模样,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她憋不住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吟吟道:“好吧,看在杜大公子受累的份上,咱就不买东西了,到前面那间茶馆喝茶去。”
杜秋鸾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想想她挑的东西,怎么着也得值得三四十万吧。追她这些天,自己都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中间还贴进去黄金白银不少钱,一算起来真是肉疼。不过再反过来想一想,如果将这个精明厉害的女人追到手娶回家,那无疑于一棵生钱的摇钱树,创造的价值一定比这些要多上几倍。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乐颠颠跟在她后面朝前走。
很快便来到一家杜记茶馆前,两人进去找了个空桌坐下。
杜秋鸾将手上怀中的东西全部放在桌上,这才歇了口气。早有店内伙计奔过来奉上两杯好茶,殷勤向杜秋鸾问安。
杜秋鸾随便打发他下去,端起其中一杯茶递到鱼馨若面前,笑道:“这杯好茶名唤药兰,是我配制的独家秘方,你来尝尝,看看怎么样。”
鱼馨若接过茶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会配制茶?”
对了,钟书文好像说过,杜家所有茶馆的招牌茶都是杜秋鸾配制而成的。
“当然,你可别小瞧我哦。你要是觉得这茶还合口味,以后我天天沏给你喝。”杜秋鸾笑得甚是得意。
鱼馨若撇了撇嘴,却由衷地感叹道:“你们杜家的产业可真是大。”
刚才在街上逛了小半圈,鱼馨若这才了解到杜家产业的庞大,沿路遇到的一些客栈,茶馆,酒楼,古玩店,青楼等,招牌字下面几乎都无一例外印着一个显眼的“杜”字,看见杜秋鸾从门前经过,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有人出来给他行礼问好,态度恭敬真诚,言辞谨慎恳切,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是无法做到让所有人心悦臣服的。这也使鱼馨若对杜秋鸾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揭开茶盖,一股清香立时扑鼻而来,她心中暗自赞道:果然是好茶。放至唇边正待品尝,忽然被门口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不经意抬头一看,眼睛立时直了,端茶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杜秋鸾瞧她神色不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不由的一愣,继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唇边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对模样出众的少年男女,立刻吸引了店中顾客的注意。两人亲密地挨在一起,少女的手还挽着少年的手臂,俏丽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年约十七八岁,模样俊美,清冷如月,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僵硬地任那女子挽着,却似乎心不在焉。
那名少女年约十四五岁,穿一身鲜艳的异族服装,模样生的如鲜花般美丽,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盈盈动人,唇红齿白,绝艳无双。
让杜秋鸾感到惊讶的原因是,那个清冷如月的少年,竟然是曲飏!
“曲飏哥哥,我们坐这边吧。逛了这么久,我都快渴死了。”绝美少女瞅准一个空桌,拉着曲飏过去坐下,又抬手叫店小二上茶。
杜秋鸾看着鱼馨若的目光一直盯在曲飏身上,一张俏脸渐渐变冷,不由唇角微微上扬,朝曲飏那边瞟了一眼,轻声说道:“曲公子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鱼馨若砰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不必!”
那晚他还说最近国事繁忙要替皇上分忧,却没想到今日竟有闲情陪女人逛街!这就是他所谓的“国事”吗!
男人,都是这般会找借口,这样容易变心的吗?鱼馨若冷笑。
心里,仿佛被针刺般,隐隐作痛,一股怒气在胸口萦绕,随时会暴发出来。
曲飏和那少女闻声立刻望了过来,碰上鱼馨若带怒的眼神,曲飏不由一怔,立刻便要起身,却在瞧见跟鱼馨若亲密挨着的杜秋鸾之后,身形一滞,目光顿时变得幽冷无比。
那名少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对鱼馨若冷笑道:“这位姑娘,你若想好好喝茶便好生坐着,不要弄出些声响。若是不想好好喝茶,那就到大街上闹去,不要在此打搅我们。”
鱼馨若啐了一声,冷冷还击道:“本姑娘爱怎样就怎样,关你屁事!”说罢故意将桌上茶杯抓起用力朝地上一砸,砰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脾气还真是大。杜秋鸾的眸中露出一丝玩味,既然曲飏不动,他也乐得静观其变。
那名少女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心怡之人此刻又在一旁瞧着,向来高傲她怎肯输这面子,立时拍案而起,怒声道:“哪里来的泼妇!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本公主面前撒野!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