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照,你在干什么?”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踢开。
一张脸红得快要烧起来的男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强而有力的大手,直接拧起欲火未平的聂小照,还毫不客气地抡过去一拳。
即刻,两道鲜红的血液,顺着聂小照的鼻孔急淌而下。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抹鼻血,一边细细地打量着来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傲天,别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是足足霸占了她一年的身体,只不过,你是名正言顺地霸占而已!”
“shit!”啪地,第二拳,又紧接着挥了过来,“哼哼……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打趴下!”聂小照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却还在不知死活地耍嘴皮。
“打趴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给我马上滚!要不然,我保证你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去……”男人的两道浓黑的剑眉,已经呈明显的倒立八字型,刀削般的立体轮廓,布满了一道道森冷的黑线,嘶吼道。
聂小照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再心有不甘地回头扫了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雨亦一眼,布满血丝的眸子里迅速燃起一抹愧疚之色,声音沙哑道:“好,我滚……但是,在我滚之前,我必须说一句,冷傲天,你既然已经放弃了她,就一心一意地把心放在小眸身上……你这样下去,只会更深地伤害到小亦!懂吗?”
该死的,他都在做些什么?那酒……带着难以释怀的自责,聂小照拉开了门,头重脚轻地离开。
冷傲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向沙发的位置,弯下腰,屈着膝盖。那两道紧锁的眉头,由最初的愤怒,一点一点的散开,将一张柔和了许多的脸庞凑了过去,轻声开了口:“亦儿!是我!”
雨亦却像一个植物人一样,躺着动了不想动。身与心的疲惫折磨得她连睁开眼,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眼角那一滴一滴往下流淌的泪水告诉他,她还活着、痛苦的活着。
男人抿抿嘴,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脱下还带着体温的西服外套,将她整个娇小的上半身裹住,并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打横抱起,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出该死的4108。
走出夜倾城,一阵冷风吹来,撩起雨亦垂在半空中的丝丝秀发,肆虐地飞舞着,透着难言的凄美。
男人将她直接抱上了小车。关紧门窗,狭小的空间,令两人呼吸渐渐清晰起来。
他将雨亦温柔地搂进怀里,肩不停地耸动,虽是不发一言,但还是能听到他那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声。若不是新西兰那家伙一定要将签约地点设在这里,他又怎会撞到聂小照的禽兽行为?
女人,你为何总是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一想到这里,他就发现胸口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压抑得好难受。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嵌入她那根根如丝的秀发,轻轻磨娑。再顺着额头,从上至下,轻抚着她光滑如玉的脸庞,特别是当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咬破了的唇上,他的心又像被人扎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阵难言的疼,一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地疼。
清晨,一缕清澈的阳光顺着百页窗细细的缝隙,顽皮地钻了进来。
雨亦微微撑开眼皮,便被那一道刺目的光芒,晃得有些头晕眼花。
直到焦距渐渐聚拢,她稍稍微怔了下,开始打量这里的环境。天蓝色的落地窗,浅绿色的窗帘,精致的水晶壁灯,镂空吊顶上方还坠着一盏眩目的华丽灯饰。
干净、舒软的大床还有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质地非一般的睡衣。她原本抽风的大脑总算是有了反应,意识到什么,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开始不停地回忆起昨晚的片断。
昔日恋人的反常与难以接受的粗犷……嘴唇因为倔强被咬破的痛楚……裙子被人撕碎的屈辱……另一男人的出现……然后,发生了些什么?她似乎想不起来了,且只要一动脑,就头痛欲裂。
缓缓走下床,她来到了隔壁的客厅。目光所及之处,却发现,在这个佑大的空间内,只有她一个人,陡然间,她嗅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冷冰的味道。
理了理原本就很顺滑的秀发,她再次打量起这个华丽得耀眼的地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在一家酒店,而且是价值不菲的酒店。
重新走回卧室,她又意外地瞥见了不知何时搁在床头柜的一件紫色纱裙。还有扔在一旁地板上的那件已经一分为二的白色长裙……
紫色?裙子为什么是醒目的紫色……莫非真是他?昨晚在迷糊之际,闻到的那股熟悉味道是真实的?
在没办法穿着睡衣走出酒店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后,雨亦还是穿上了那件来路不明的紫色纱裙,并昂首挺胸地走出了xx五星级酒店。
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巴士站,却又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是身无分文,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
顶着烈日炎炎,她望了望妈妈和宝宝所在的那个遥远的方向。蹙了蹙眉,想着,从这里走回去,顶多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吧!
只是,在走过之后,雨亦才发现,实际与想象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她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巷道,足足比预算的时间延长了一倍。
雨亦一般很少在上午的时间出现在巷子里。今天她破例走在这里,立即惹了来周围人的侧目,他们的眼中闪过一阵阵复杂的神色,甚至毫不忌讳地赤裸裸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