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满目的皇后缓缓起身,突然身形不稳,踉跄间被其身旁的暮迟骏扶住。
看到暮迟骏担心的神情,皇后笑着拍了拍暮迟骏的手背,温言柔语的安慰道,“没事,可能是坐久了,腿脚有些酸麻。”
“我扶您过去坐。”
“朕来吧!”
未等皇后移动,皇上已到身前,接过皇后娘娘的玉手,瞬间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温暖力量传递着。
看着相扶而行的两人,他们是燕泽最高贵威严的一对人,此时此刻,放下尊位,他们只是共同面对困境的夫妻。
夫妻?暮迟骏不知不觉,眼神不受控制落在床边的她身上,轻轻柔柔,仔仔细细,他们不也是夫妻一场吗,却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一张休书还了他们所谓的自由,就那么一张纸,真的能划清一切。
“帮我拿盏灯来!”木仁推了把暮迟骏,嘴角泛起微笑的暮迟骏轻声应下。
暮迟骏举着油灯听从着木仁的指挥,让往哪儿照,毫无异议,手动光致,就在木仁自语间,那头的火焰已站到了一旁。
难道是她想错了?还是油灯的光线昏暗,眼中所见并非清晰?大夫们说的没错,太正常,真的是太正常。若不是午时出的事,她真的会怀疑,南宫玉琳只是玩累了,此时的小公主如同瓷娃娃般,乖巧安稳的熟睡着。
“你的结果?”木仁猛然间起身问向火焰,幸亏暮迟骏眼急手快,将油灯及时闪开,否则定会烫到她,若换个地方,暮迟骏的斥责跟查看定会随即而来
“还不太确定!”火焰说的有些犹豫。
“不确定?你查出了跟太医们不一样的结果?是病?是祸?”木仁直截了当接连数问,将屋中所有人的心一把揪了起来。
深思许久,火焰只朝木仁微点了点头。
“我要出宫找几样东西,试过后,才能给你答案。”
“好,我们分头。你在宫外找,我在宫内查你!”
“你要查什么!”被忽视太久的暮迟骏扳过木仁的身子,对上木仁的眼睛,严肃的问道。公主昏迷,莫真是祸事,他不能让女人在宫中冒险。
此时女人脸上绽放的不仅仅是自信的笑,暮迟骏清楚的看到了女人高燃起的兴趣、斗志。那份坚决、自信,没有人可以阻挡,放在女人肩头的大掌随之收紧。
“你说过,要牢牢看住我的!”木仁细微到只有暮迟骏能听到的声音,惹来男人一声微叹,大掌渐渐放松。
“我会死死看牢你!”短短几字,暮迟骏说的铿锵有力。
没有温言善语,却将心中深意坦露给了女人,他会竭尽所能,护女人周全。这惹事的女人不能有闪失,他跟她的帐还没理清呢。
“你要查什么?”太子重复的问话,将木仁从暮迟骏身形笼罩下扯了出来。
木仁朝太子礼貌的点点头,行过几步,站到了皇上跟皇后跟前,“小人请圣主应允,明日午时,小人要对公主再次查看。至于现在,小人需要一间独立的屋子,小人要见见所有在公主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有些事,小人要问一问!”
“你认为是公主身边人做了手脚!”威严的声音夹带出丝丝厉意,迎面而来。
木仁毫无畏意,恭敬到是有余,“未见到人前,一切只是猜测怀疑,摆在眼前的没有捷径,只能尽快排除一切可能。”
“皇上!”皇后一声轻唤,皇上握住了皇后的手。
金口御言重重落下,“准!”
不但准了木仁的请求,还命暮迟骏与逍遥王一旁协助。凤殿之外禁军严加保护,没有皇上特许,后宫一干人等不许靠近。
凤殿外,禁军清点着如来的宫女太监,分组分批传入配殿,余下的,无不低头候在殿外,有几个胆大的,偶尔会朝配殿中最亮最小的那间房偷看几眼。
夜色笼罩下的配殿灯火通明,皇帝陛下金口所出的旨意,黄脸的木仁可一点儿没糟践。
木仁在宫女太监身前缓步走过,堂堂逍遥王如跟班般尾随其后,若是平日,若换成别人之事,南宫逸扬一准找椅子往那儿一坐。可是现在,他急的坐不下,站不安。
灯光映照下的木仁,严肃霸势,腰板挺直,双手背在身后,命令道,“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这已是第三批宫女太监,仍然没有木仁想要的收获。没再传人进殿,木仁踱着步子,过滤着听到的一切。
神情焦躁的南宫逸扬重坐回始终不语的暮迟骏身旁。
从御书房到碧莲小榭,又到御花园,最后捧着月香草回凤殿,由始到终,不曾遇到什么人,更没有意外发生,贴身小宫女们一直陪南宫玉琳左右。
一路欢笑嘻闹的可人,回凤殿就不醒人世,说不通,到底哪里说不通。
“月香草,何物?”木仁声音飘渺而至。
“在宫里叫月香草,宫外多叫它春来香。”暮迟骏赶紧解释着,木仁恍然大悟。
同一种春日里的小紫花,换个地方,名字也随之优雅高贵起来。梅府花园里就有,她还亲自摘过一些,放屋中当熏香使。紫色的小碎花虽不起眼,却有着近似玫瑰花般迷人的香气。此花能开两茬,皆在春季。将紫色小花收集起来,包好晒干,可是很不错的香料,月香草也好,春来香也罢,无论叫什么,此花都无害。
“公主不住凤殿的吧?”木仁不太确定的问道,凭南宫玉琳的得宠劲,说不好真住在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