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女人不觉莞尔轻笑,跟那个混男人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识不识破有何痛痒。
“当着我的面想另一个男人,女人,你太不应该了!”火焰低沉的声音中夹带出此许不悦的味道,也搅黄了梅心菲的乱想。
好锐利的眼力,更说的直截了当,却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应,如此以来,火焰干笑过后,自搭梯子,将话题又引回了盯梢上。
有谁规定花街只许他火焰来,而她梅心菲就来不得。
“因为你是女人!”火焰斩钉截铁的提醒着。
“我自己不知道?还得多谢你老兄提醒,可是,那些个姐姐们看到的却是个瘦弱俊俏的小公子。你嫖你的,我逛我的。良宵苦短,别在此磨磨叽叽。”
“你以为我是来找女人干那事?可恶!”
“难不成你是来找男人干那事?那我可的跟去看看,来来,悄悄告诉我,是妖媚的男人对你胃口呢?还是清冷闷骚型让你欲罢不能?”
火焰一记白眼翻过,小女人真有将人逼疯的本事。来花街就只能为那事吗?就算是,他也不会让她在此胡乱逛荡,这卖肉买香之地,龙蛇混杂,能在此混的人,各个有来头有名堂,她的冥焰再狠再邪,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可不能让她有何闪失。
心意已定,火焰正要开口,却见女人突然向前紧走数步,借店家花牌遮掩身子,向对街的玲珑阁看去。
女人心中不屑讥笑,蒙的再严,身子压的再低,只需他回头一眼,她便能穿透那件遮羞袍,里面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嘴脸已从她脑中闪过。梅建业下落不明,梅家大少爷梅建树竟有这般好闲情逛窑子,兄弟情薄,连装装样子的功夫都舍不得。
“女人,你做什么?”
梅心菲刚要迈步,却被火焰大掌扯回,女人不悦瞟了眼,压下不满之意却反问向火焰,打算要去哪家花楼买香。
“真是天意,知道刚才下车的那人是谁?”见火焰摇头,梅心菲笑意盈盈,接言道,“梅丞相的大公子,正四品通政使,梅建树。玲珑阁,我非进不可。”
“梅建树,那不是你的,兄长。”
“那是以前,梅建业之后,我跟梅家断了,彻底的断了。”
“血脉之源能割断吗?”火焰底气不太足的自语着。
女人更是不屑一顾,一声哼笑,何必解释,而是反问道,“如若你脸上的伤疤正是与你有血脉之源的人亲手所为,你当如何?顾及同宗同源?”
火焰虽没有回答,可梅心菲从其狠厉、噬血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回复,莫不是真被她误撞上真相?
“女人,喂!”
男人沉浸过往伤痛之时,女人已走向大街,全然一幅公子哥的架式朝玲珑阁而去,火焰紧随其后。
“我来找人,待我跟那人说完话后,你必须跟我一道离开,那里,你不能久留!”
“你找你的,我盯我的,既然来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吧,兴许一回生,二回熟的,将来,你要进这玲珑阁,还得兄弟我罩着你呢。销魂地,更是销金窝,只要你舍得花钱,买到的可不仅仅是女人的香肉。进去后千万别跟我太近乎,更别给我罗里叭嗦的,我可不想惹眼。”
并肩而行的火焰无语静听,现在罗里叭嗦的可不是他。
玲珑阁,光看此楼的规模,依水而建的地势,门前嘻笑热闹的嚣张劲,已然是整条花街追欢逐乐、纸醉金迷、繁华竞奢至极之地。
离阁门还有十来步,门官眉开眼笑屁颠而来,未等门官张口讨好,火焰的银子已拄了出来。
“常客就是上道啊!”梅心菲有意感慨,惹来火焰轻瞪。
左脚刚迈进门槛,险些被里面的躁声、酒香、茶香、菜香、女人香顶回身来,外贵内俗,注定成不了高档金窝。
火焰跟梅心菲一高一瘦,一冷一热,眼尖的鸨婆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抖动着满脸胭脂水粉,挥舞着血红丝帕而来。
“两位爷,里,哈哈,贵客贵客啊!”
一块银锭子将鸨婆成套的招牌话堵了回去,火焰开门见山,直点要见之人,果然是个女人,还是这玲珑阁中最美最红最金贵的花魁,兰馨儿。
“唉呀,爷,您也知道,我们馨儿可是?”
“给!”
三块银锭叠放在一起,再次推到鸨婆眼前时,换来了半柱香的时限。
回头看了眼直往袖袋中塞银锭子的老婆子,梅氏粗话随之送了过去,死婆娘还真她狗日的黑啊,三块银锭能给她买两幅上好的棺材板。
不过,这钱还真是没白花,兰馨儿暂且休息的房间,正好在梅建树那雅间的隔壁,紧贴墙壁,梅建树的声音飘飘而来。
兰馨儿见到火焰如同见到熟客般,引着火焰进了里间,至于梅心菲这位面黄肌瘦的人物,兰馨儿含笑眸光竟然瞟上了梅心菲的胸脯。
梅心菲神情自若,嘴角轻扬,目光中流露出邪邪色光,不想,花魁姐姐不但不厌,反道娇笑更甚。
被人默视的火焰一声重咳,兰馨儿步履轻盈,珊珊而去。将疑惑好奇留给了梅心菲,能让火焰如此费心,可不是买肉寻香那么简单。
半柱香的时间,梅心菲听的眉头微锁,听的心意已决。梅建树还真是带着重任来此烟花之地,梅立仁那只老狐狸果然不是好鸟。摆布着她,算计着暮迟骏跟镇国老将军,眼下还要在逍遥王招贤一事上扯文章,既然他这么爱折腾,就不差她这份,乱乱更健康。到逍遥王府养养身子,到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