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早就来了,为何不英雄救美啊!”女人说的风清云淡,虽是故人,却未必是个好心的故人。
“如此好戏,怎能打断,你真用得着英雄救美吗?你的冥焰果然厉害,斩草除根,以血还血!”
“不,不,梅心菲,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我是你弟弟,我是梅家的少爷,你不能杀我,你娘欠我的,你要还,你必须替她还。”
绝情无义是他,重扯关系还是他,可惜,太晚了。
“梅心,不,二姐,姐姐,求你,求你看在爹的面子上,放过我,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们过往的仇怨一笔勾销,我不再找你麻烦,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相干!”
任由梅建业苦苦相求,回复他的只有女人绽放的笑颜,风回已无路转,车行山前却是悬崖峭壁,绝路一条。
梅建业没了声响,绝望的闭上双眼,待再次睁开时,恐惧、痛恨的眼神开始撕裂着对面的娇美女人。既然再劫难逃,满腹恶毒的话狂放着,梅心菲想要的答案,就在那些恶毒不堪的话中扯离清楚。
深宅高门,纠缠如麻,龌龊叠生,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只想以色得宠,能得几时好,这样的人便是梅心菲的娘亲尤氏。
梅家的女人各有来头,就连梅立仁现在的一房小妾还是京城府尹的近房亲戚,而出身烟花之地的尤氏,在步步算计,险象不断,人人鬼精的梅府,光凭美艳容貌能安稳多久,梅心菲身下应该还有个弟弟,可惜,未等见到人世,尤氏就滑胎了,对于那场意外,梅府里的人心知肚明,痛失可保地位的儿子,尤氏怎能不恨。
大病过后几经调事的尤氏,依然美艳、温柔、谦卑,可是,骨子里却暗隐着深仇大怨,那份狠厉只等老天给她的机会。
夜路走多了,真的会遇到些什么,梅建业说的清楚,那是因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无星无月漆黑的晚上,也正是那一晚,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不但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尤氏更感谢老天爷给她机会,即使看清跟野男人偷偷摸摸的是三夫人,即使查出害她滑胎的是三夫人,却没有惦量清楚,她要对付的是谁,有着怎样的份量,她在梅立仁跟前的一状,真的能整倒三夫人吗。
那一夜梅府乱七八糟,搜查三夫人的野男人,审问梨花带雨哭的一塌糊涂,口口声声大喊冤枉的三夫人,不走运的梅建业更被尤氏当了证人。梅家祠堂里,跪着三个人,三夫人、尤氏还有梅建业。
隔日天明,梅建业被人抱出祠堂,说是感染寒气,治了三天才捡回小命。三夫人则哪来哪去,含冤得雪。而尤氏,一夜之间,面对梅家的列祖列宗,痛彻自己的处心积虑,待被人扶到小院后没多久便一病不起,直到撇下梅心菲含恨而去,到死之时,三夫人一直服侍在尤氏身边,以示姐妹深情,以示不记前嫌。
“梅心菲,要怨就怨你娘太蠢,大房跟三房暗中早就勾结到了一块,你娘还不知死的去惹三房,就连爹也睁只眼闭只眼,因为爹需要三房娘家的钱。你娘真是可怜,更可恨,她竟然拖我出来做证,她死不要紧,竟然拖我垫背。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病的,若不是我娘跪求大房,我的小命早就没了。而你呢,你跟你娘一样蠢,打破我的头,就能替你娘出气?仗着老爷子以往对你的宠就能替你娘讨回些什么?哈哈,梅心菲啊梅心菲,你知不知道,你以死威胁老东西时,他就站在门外眼睁睁的看着你把绳子套自己脖子上,他根本就没打算救你,因为你多事。你以为老东西会为你一个人,搅得府里越来越乱?哈哈哈,那老东西可惜你的脸蛋到是真,本该派上大处用的,一死,没了。怪不得椅子倒了,你竟然没吊死,你是妖,是妖。”
梅建业临死的叫嚣,梅心菲认认真真的听着,表情淡然,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还没听够?我要是你,欠我的,我会加倍讨回来!”面孔硬板的男人声音低沉的提醒着。
梅心菲眉梢高挑,莞尔轻笑,“可惜,你不是我。”话落,梅心菲目光转向梅建业,关于沈厚德为何会粘上她,眼下只有梅建业能回答她。
冤孽,永无休止的冤孽。到底谁先招惹谁,无从查清,梅建业的确不怀好意从中牵头引线,企图让沈厚德跟赵玉福祸害了梅心菲,以报头破血流之仇。一次在梅心菲换衣时,一次在梅心菲沐浴时,两个蠢货却以落空告终,在梅建业骂沈赵两人无能之时,梅心菲被男人的坏心提醒,一反常态,主动示好甚至是勾引,为何如此,其中深意,只为借助有权有势的外力,供她所用,保她、助她。从那时起女儿家的坏名声便被梅建业亲自抖落了出去。后来的梅心菲,我行我素的作派,更成全了梅建业。
够了,她要的答案足够了,再听,她会恶心的吐出来。
梅建业终于平静了下来,静的两眼直直盯着梅心菲,静的能听到他狂烈的心跳,身已倾向崖口,真的没有转机,真的是死路一条。
“我要是你,会借我手中之剑给自己来个痛快!”面孔冷硬的男人好心建议着梅建业。
寒剑直抵咽喉,只要身子向前一倾,便会血飞命绝,可是,梅建业没那个勇气,更没那个胆。
“火焰,你是真正的高手吗?”梅心菲没头没脑突然问道。
那张冷板没有表情的脸一出现在巷中,破宅,人皮面具,伤疤,火焰即刻闪入梅心菲脑中,故人来此,当然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