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穆德走了,夜也深了,水清高兴着徐若凡的到来,也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便起身叫来侍从,冷冷地吩咐道:“我不喜欢那个狐媚子,我要她死得不知不觉!我带了你们来,就是看中了你们的武功,去给我办事!”
一个侍从立即道:“郡主,那到底是徐王妃。”
水清一脸阴狠:“什么徐王妃?徐王妃只能是本郡主!快去!”
几个侍从脸上都是无可奈何,身材最高大的侍从道:“当真要除掉徐王妃?”
“当然!”水清有些得意,吩咐丫鬟取出了一大包的黄金,灿烂光华,“只要你们办妥了事情,这些黄金都是你们的!”
“也好,郡主的吩咐,我们岂能不从?”见到黄金,眼睛就开了。
几个侍从都是喜笑颜开,忙扯着那个身材高大的侍从往外面走,穿过链桥,只说是郡主的吩咐,便是有了什么事情,他们也能推到草包郡主头上!
夜深人静时,黛玉如何睡得着?
外面的动静,令她披衣而起,却忽而一笑,似月下昙花,幽然雅致。
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似是水清派来的人,与穆德吩咐看守自己的人吵了起来,水清的人不怀好意,穆德的人坚守阵地。
听着他们吵,声音大得很,明月似乎也怕看到这样的争吵,隐入云层。
黛玉摇摇头,差不多也想到了必定是水清心里不服,前来闹事。如今这个时候,她自然是无暇多管这些。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似是不相上下,黛玉心中一动,吩咐守着自己的两个丫鬟道:“去瞧瞧怎么一回事儿?弄得半夜里也没个清静?”
屋内人本已歇下,但是黛玉起来,自是惊动了两个丫鬟,听着外面的吵闹,面色踌躇,却道:“外面都是王爷挑选来的高手,徐王妃不用担忧清和郡主打发的人回来打扰王妃的清净。”
黛玉闻言,心中略有些急躁,眉宇间沁出一丝冷意来:“倘若没打搅本王妃的清净,如今又算什么?”
果然两个丫鬟都有些不情愿,一人将窗户关严实了,两人方打开了门,只见门口影影绰绰几个人,都闹成了一团,你推我,我推你,没半点高手风范。
两个丫鬟皱眉呵斥道:“闹什么?若要闹,滚回清和郡主那里闹去!”
两个女子虽弱,可是中气十足,震得那些守卫侍从都是一愣。
可是这一愣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随即便鼓噪起来,声音嘈杂,震耳欲聋:“我们原是清和郡主派来请徐王妃的,你们挡在这里不许我们进,不是你们的不是,还是我们的不成?”
这些人,似乎是清和郡主花钱请来的草莽人物,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一面说,一面大步子往前走,链桥本就狭窄,几个侍从一挤,便到了门边。
两个丫鬟皱眉怒道:“你们干什么?仔细王爷知道!”
“谁怕你们王爷?”侍从们没一点儿规矩,哈哈大笑道:“我们可是清和郡主打发来请徐王妃的,你们不过也是奴才,敢拦什么?”
两个丫鬟厉声喝道:“你们说什么话?徐王妃是女眷,怎能打发你们这些粗人过来请?别以为王爷不知道你们的动静,趁早儿滚回去!”
忽而一片乌云漂浮,天色暗了一下,众人心里都惊了一下。
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的时间罢了,云散月出,一片亮堂。
丫鬟守卫义正言辞,神色极庄重,一步路也不肯让,那几个侍从顿觉没什么意思,也只得骂骂咧咧一阵散了。
黛玉本在榻上坐着,素手执红帐,侧耳细听。
她卧室本在最里面一间,便是两个丫鬟也是在外间看着,想必是笃定了窗口高悬,非逃生之地罢,因此她如此形容,也并不在意。
突然窗外随着乌云遮月一暗,唇上一阵热,鼻端便闻到徐若凡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让她心中一暖,眼眶泛红,想说话,却嘴巴被他伸手捂住。
徐若凡抱着她,手很用力,手上的热,驱散了她身上的冷,一点点的热,几乎要从指尖迸破出来,不由得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贴在唇边。
外面的吵闹是不是消停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着淡淡的微光,让她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徐若凡风尘仆仆的面孔,低语道:“你来了!”
“是啊,娘子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徐若凡抱着她,红帐飘落,遮住了里面的风光,他这般堂而皇之地进来,也算是跟天借了胆子。
只听到外面的丫鬟道:“清和郡主的人已经回去了,王妃歇息罢!”
静悄悄的,一阵衣衫的细碎声响起,想是夜深人倦,也都歇下了。
徐若凡抱着黛玉,一同躺下,温热的身子贴着她的,狂烈的唇吻着她的粉樱,手臂有力强劲,一丝儿都不肯松开。
黛玉眼睛一眨,长睫下泪珠莹然,被他轻轻吻去。
没有说话,是因为,好多的事情都在心底流转。
他来了,真的来了,外面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侍从中少人了么?
他还是一身的灰尘,下巴都是扎人的胡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却是俊气得让她心动,所有的担忧和酸楚,都烟消云散了。
静静地抱着,时光如同凝固的雨滴,晶亮灿华。
过了良久,外间传来轻缓的呼吸声,徐若凡打了个手势,轻轻起身,动作迅捷轻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丫鬟已经在睡梦中下了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