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的撑住他的身子,看着依旧渗出血液的伤口,心中微微抽搐,有些惊痛,他,一定很痛吧?
“不要……对我来说,你不知道的,其实你比大夫对我还有效,所以,去将止血的药取来,再迟了,我真的会血尽而亡的……”
他吃力的撑住自己的身子,让出了位置将我推起,脸色苍白,那笑却令人安心。
在他的脸上看不到过往的残酷暴戾,也不再是面无表情的冷冽,放下仇恨的他,并不令人讨厌。
我与他算是重新开始了么?我不知道,那时的我确实有过想法,想要尽力一试,尽管还是很害怕伤害,但是不去尝试永远不知道等在后面的是什么。
与他的过往,想忘记很难,那么多的伤痛,记忆太深,可是如他所说,他都愿试着放下仇恨,我还有什么好固执的呢?
吃力的起身,将他扶靠着墙壁,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转身入了内室,去找尚未用完的伤药。
被蛊咒控制一事,压在我的心里,惊恐害怕,用力的捏住那只握剑刺伤他的手,微微颤抖。
连城炙一定看出我的反常了吧?若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次失控,那种可能的恐惧我不愿去想,只能尽力在下次失控前找出原因,找到那个控制我的人!
“主子,请恕洛云斗胆,放了木劭凌犹如放虎归山,一旦他回去,必会与其他两国联盟,共同抵御我圣炎朝,到时候,只怕对我们不利,徒增了许多困扰!”
洛云跪在连城炙的跟前,刚毅的眉心蹙起,愤愤然。
连城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因为失血过多渐成苍白的唇微微勾起,压低声音轻笑道:“本王说放他们离开王府,至于有没有命活着回到天蜀国,本王可没有做出过这种承诺!”
洛云一怔,冷漠的脸终于渐渐消融,恭谨的对着连城炙行礼,便对一旁傻站着的听风使了个眼色,清点了一批人马,快速的离开了听水阁。
我刚从内室出来,便见连城炙满脸痛苦,吃力的撑起身子,冷汗一滴滴顺着鲜明的轮廓滑下。
“你不要动,这样血流的更快的。”
跑上前扶住他,却让他顺势将整个身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压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他将头埋在我颈间,粗重的喘息扑打在耳畔,温热的感觉令我有些瑟缩,想要推开他,却又担心他此时太过虚弱,只能咬了咬牙忍住,将他扶到长榻上躺下。
“你现在在想什么?”
有些害怕的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腹间,拿着伤药却不知如何下手,被他忽然的问话惊住,怔怔的看着他。
“你既已选择留下,以后就不能再想过去的那些,包括……知道么?”
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那个‘包括’,我却知晓,他是在说凌哥哥。
扯开唇有些艰难的笑了笑,对他微微点头,看着他放心满意的笑着,有些怔怔然。
“别傻站着,血,真的要流尽了……”
他半撑起的身子忽然无力的倒在榻上,急促的喘息,我顿时慌了手脚,更加不知所措。
倒是未曾替人包扎过,更别提看着那凌艳的血红身子便是一阵发麻作呕,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脸,缓缓闭上的眸,我知道继续耽搁下去,他身子承受不了。
“连城炙?”
本想向他请示,要他唤大夫来,这样的伤我真的处理不了,却唤了几声得不到他的应承,才知晓他已经昏了过去。
心里涌上的焦急无助为何,来不及细细品味,刚想转身去寻大夫来,门却忽然被大力的推开。
大郡主冷寒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阴寒的表情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半晌,缓缓向后移去,见着躺在榻上浑身是血的连城炙,冰冷的眸光微闪,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你伤的?”
清冷的嗓音响起,她端着高雅的步子缓缓入了房内。不知道为何心底忽然涌起惧意,丝毫不亚于面对那冷面太后时的害怕,那冷漠犹如锋利的冰刃,直直的向我刺来。
“嗤,自作自受,早就说过,你这样的女人留不得!”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轻瞥了我一眼,便朝着连城炙走去,上下打量了半晌,才冲我说道:“不去请大夫傻在那里作甚?还是,你心里巴不得他死,好逃离这王府?”
我猛地惊醒,顾不得对她的害怕,急忙冲出了屋子,去寻大夫。连城炙是被我刺伤的,这个责任我必须担起,过往的恩恩怨怨暂且放下,很不习惯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出了听水阁我猛地怔住,漆黑的夜里,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周遭也见不着人影,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大夫。前段时间因为我的缘故,连城炙的狠厉残暴已是令炎京大夫惧怕不已,还有谁敢入这王府?
摸着黑行走着,不知是着急还是害怕,衣衫很快便被汗水浸湿,诺大的王府,走着走着,竟迷路了。看着巨大的古树斑驳的影子,我有些挫败,恨自己的无用。
连城炙不会有事吧?大郡主应该会帮忙照顾吧?心里很乱,不停地走着,想要找着出府的路,却忽然被前方隐约的光亮吸引,隐隐的对话声传来。
像是见到救星一般,便想着也许可以找人问路,朝光亮走去。
“失败了?”
阴冷的声音飘来,令我惊吓的猛地顿住脚步,抚着心口有些难以置信。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