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暴风雨前夕的幸福

到底会怎样呢？苏如惠望着窗外刺目的阳光，心里似乎一直知道答案。可是，却又害怕知道答案。他会毁了他得不到的，还是……慈悲地爱护他得不到的。实话，苏如惠两个答案都不要。可真要让她选择，或者说承受一个的话，他宁愿是前者。

因为，他是一位帝王。

刺眼的阳光打在碧绿的枝叶上反射出来的光线渐渐强势，刺的苏如惠睁不开眼来，她缓缓撇开脑袋，一时不适应，眼前出现点点班驳的黑影。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了。

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她伸手去捂，依旧还是难受地恶心。正要打算唤人去把陈坤叫来，门口正巧走进两人挡住了肆意的阳光。

苏如惠见人便是提起精神一脸笑意。

“皇上下朝了？今儿真早。”来人是琰帝与小陈子。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地长长的，覆盖了地上的地毯。让房间更显阴凉。

琰帝一整天都是一脸好心情，见苏如惠要行礼，赶紧大步朝她而去，扶住她“见门就瞧你不舒服，陈坤怎就这般没用。”他轻叹一声，听不出责怪。

苏如惠顺着他的扶起站直，微瞥站在门边守侯的小陈子，随后亦是叹息一声“臣妾身子本是柔弱，又是第一胎……”说到此处，她不免脸红。这是陈坤的原话，她只是照直说。对陈坤，她本是没什么兴趣，也说不上袒护与否。可碍于小陈子，她总是要尽尽心意的。而且，这害喜，并非陈坤之错。女子有孕，本就害喜。她之所以这般厉害，也只是她自己身体的缘故，而且体内还存有之前的毒素未清，自是更加严重的。

琰帝也不接话，换个话题道：“现在可是好些了？”他四下环顾一圈，本是进来就发现的“如嫣怎么不在？”

苏如惠顿时清眸过来，也觉得如嫣去的久了“让她去唤佴荷了。偏殿的使不习惯。”她说的是偏殿的奴才宫女。自是找的借口，若能让琰帝此时让她搬到流拢院，也非坏事。这么霸着他，如今又有孕在身。在这是安全得紧，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到了流拢院，她自会寻法子让众人的目标转移了。起码，可以转移到……秋翩舞跟帝王的宠爱身上。

“那就命佴荷暂时调到偏殿伺候。”琰帝清楚她在想什么，只是不能如她的意。他也感到抱歉。“如果闷了就出去走动走动，去皇后那坐坐也可以。”

后宫里，他扪心自问，只对皇后宋妨絮放心。她绝不可能害他的孩子。

苏如惠有些意外，抬头不怔的看着他，然后看到他回眸，面色清清。

“如果惠儿生下皇子就立为太子。”这句话曾经他对容格儿也说过。

苏如惠想到了，忽然笑了，然后握着他的手“要言而有信。即使我生的儿子蠢笨如猪，也要让他做皇帝？”她笑得很璀璨，可是……说得不是一个笑话。

“嗯！”琰帝似乎能看到苏如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的成就，原来他也在期盼成就。他以为他一直都没有想当一代明君的意思。起码，他自己没有。铲除这个，铲除那个，只是想自己过得太平点。本身这皇位就不是他想要的，可是要他当，他也没反对过。

“我们的孩子不会那么蠢笨的。”他轻轻搂着苏如惠，像是在断定一样，像是能看到一代明君的模样。

“言之尚早！”苏如惠坏笑，随后道：“如果我生的是位公主呢？”

“做女皇吧。”琰帝是这么想的，面对苏如惠他也这么说了。然后，听到一声吞口水的声音。

两双眼睛默契地盯到了发声人的身上。小陈子只觉得背后发凉，然后沉默，无法动荡。

苏如惠率先瞥开眼神，考虑了一下，道：“别骗人了。”柔声拒绝“我女儿不稀罕。”他有爱她，爱到违背祖意吗？

琰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也不清楚……可以不可以这么任性？或者这么大的他，有妻有女的他应该说可以不可以任意妄为，或者为所欲为。

或者，换个问题。他有没有这么爱苏如惠？有？或者没有？他不清楚。

不过，他很快就清楚了。

那天，碍与琰帝在场。佴荷后来与如嫣回来了，她们也不曾说到话。那天，幸福感弥漫了整个偏殿。让苏如惠的心异常的温暖。只是，暴风雨也在平静之中慢慢靠近了过来。

那夜，琰帝因有要事离去。苏如惠看他面色凝重，知道是朝前的事，不多说便送他出门。

之后，……。

佴荷与苏如惠彻夜详谈。当然，事情关系相当的繁琐。关于很多，容格儿，容格儿与琰帝之间的事，容格儿与筑斯琛的事。

最后，苏如惠问了佴荷三个问题。

“筑斯琛的目的是什么？”牺牲容格儿，牺牲秋翩舞，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秋翩舞还未成功，他还会牺牲谁呢？或许，这皇宫里不仅埋了一个“秋翩舞”。

“容格儿有爱过皇上吗？”有吗？有吗？她很想知道。她死后，筑斯琰那么那么地伤心，心里到现在一直都有着她的影子。她会后悔吗？她会不会也爱上他了呢？

“佴荷，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主仆情谊，想替容格儿报仇吗？

而佴荷三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说了一句：“答案就跟娘娘想地一样。”她不肯说，也不会说，因为她的目的还没达到。

苏如惠冷笑，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她捂着腹部想，一定是孩子不喜欢她邪邪地笑“那我就拭目以待吧。看看，真相与我的猜测是不是一样。不过，话说在前头。如果，真相离我的猜测太远。那么，佴荷应该知道我会生气的。”她不喜欢威胁人，可在后宫之中，难免用到这个手段。想想，这可能是这阴暗的地方最不卑鄙的。

佴荷颔首，温和道：“娘娘请放心。佴荷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惹娘娘生气。”

苏如惠这才松下心来，不与她多说，只嘘问了几声她是否过得好，而后命如嫣带她下去休息。后来，问如嫣为何回来的这么晚。如嫣说：“佴荷姑姑心爱的簪子不见了，非要找到才肯过来，说是以前容端妃送予的。”

苏如惠听后，敛敛神色，笑道：“你明日在礼物堆里也寻支簪子来，教她稀罕稀罕。”听这话，十足是打发人的口气。如嫣听出了味道，感觉很不对劲。

苏如惠见她不应，也发觉自己近来有些趾高气扬了，敛了敛虚笑道：“把我那珍珠流苏簪给她，平日里我是最喜欢的。佴荷得我心意，身份也衬地上那支簪子。”

如嫣点头：“诺。”应了一声。这下子，如嫣是明了了，她家小姐不喜欢佴荷。只是，没跟她挑明。如嫣看了看苏如惠，见她笑了，这才笑开花。端上陈坤的药“喝下就睡下吧，明日能舒服些。”

苏如惠微笑接下，药水已经冷了，她仰头一饮而尽。刚放下药碗，面前立刻有蜜饯出现。如嫣拿着蜜饯盘子笑嘻嘻地，莫名地高兴。高兴，苏如惠心里惟独对她毫无防备与信任。

苏如惠取一颗放入口中，然后也笑了。窗外夜色渐渐黝深，外边若远若近，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偏殿。想要她死，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死的人满满地，可能是整一个皇宫的女人。苏如惠这么想，就会害怕的缩起来。

然后，如嫣抱着她。然后，两人依偎着。

苏如惠这个时候就会想起母亲楚香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