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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某天,国之兴衰

苏如惠神态雍懒的靠在他炽热的怀抱中,脑子里此刻翻转的却是,他身有残缺。若是能得了药,那该多好啊。

“斯琰…”苏如惠心里发酸抬眸触及他豁然一怔的面容,含情脉脉相望。

第一次, 她叫他的名。原来,是这种感觉,像似冬日里暖暖的被窝,暖暖的,那样的不舍。

筑斯琰俯身而下,将苏如惠打横抱起,直向龙床而去。

“斯琰,斯琰…斯琰”苏如惠喃念着,喃念着,泪瞬间就将双眼迷茫。

直到身子被轻轻的搁在床边,苏如惠才回过神来,抬起眸来,泪滚滚顺着脸颊流下,痒痒的顺着脖劲滑落。

“斯琰?斯琰?”他朗朗地笑,俯身瞧着她的眉眼,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朕。”他在叹息,轻柔地,抚摩她的发丝的手似在抚着过去的时光,叹息叹息。

“你……”苏如惠闭眸,忽抬起“你想起了容格儿?”

蓦然,一怔。筑斯琰的手停在半空,双眼牢牢盯在苏如惠的面颊上,轻吐他一直的犹豫:“惠儿,你不可能要求我没有过去。就像我不会去疑虑你的过往一样。”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犹如庙宇里的铜钟重击在苏如惠的心头,久久不离。

是呀,容格儿,甚至宋妨絮,更多更多的后嫔都是他们之间永远跨越不去的过去。就如南宫紫昕。苏如惠蓦然一惊,回视他,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六王今日请旨各自回京。过些日子后宫安宁下来,朕便将流垅院赏赐与你。”他一翻身躺到床里面,轻轻将苏如惠揽入怀抱。

是她多疑了吗?她与南宫紫昕那段情不为人知,甚至丫头如嫣都不知。外人,谁会知道。筑斯琰只是随口这么比喻的,一定是。苏如惠收回忐忑的心,转身钻入筑斯琰的怀抱。

“容格儿这个名字,我不再提,但请皇上爱惜臣妾不可再提起。”说这话时,心里发酸的厉害,心口麻麻的,不是滋味。但,转念之,苏如惠又跟一个死人吃什么醋呢?

“不提,朕绝口不提。”他爱惜的抚着她的发丝,眼中溺出宠爱来。可是,……一件件偏偏关乎他最爱的女人的事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他会拼命拼命得宠她的,宠的她不会恨他,宠的她舍不得离开,宠得她心里只有筑斯琰。

第二日,六王分别离开了京都。路途,加派了御军保护。朝中,落猛然又进一官,升为右侍郎,与宋波平起平做。杀害小册之事,告一段落,说是偷窃不遂畏罪自杀。而索里之死,凶手仍旧逍遥法外,依旧在搜捕之中。

当苏如惠得知事情前后时,心头火燎。虽然早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早知道不可能找到凶手。可惜,小册这活生生的人命,为何潘若离能下得了手呀!

“四王爷也回“大辽”了?”

“皇上说“大辽”尚尽,留王爷陪驾,多住一段时日。”

“哦?”苏如惠冷笑“那我可不是能多见到离儿妹妹了?多多见离儿妹妹了。”如嫣缩了缩脖子,一脸惊恐看着苏如惠。

房中前来通消息的丫头,畏怯的望着苏如惠“主子还说请娘娘晚上前往严正宫一趟,续话。”

“你回吧。”苏如惠轻想,她也为药急了吧。

“奴婢告退。”待郭敏心奴婢走远,如嫣才将脱口疑惑“小姐住在衔阳宫这些消息是迟早会知道的,教她做什么好人,还专门派人来通报。”

“她呀,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离儿与我是好姐妹,我与她关系是好是坏,或多或少也影响着我在这些子女人眼里的地位。”

潘若离,潘若离。那个仿若猫咪般的无恙少女,是否早在五年前就不见了?

“主子,您对离儿小姐的态度似乎…”如嫣未敢说下去。

苏如惠滞了滞思绪“过些日子,我便要搬回流拢院了。落妃也该复宠了。”后宫又该回复平静了。呵呵,苏如惠又一际冷笑,这后宫又何时乱过了?不过,多了她苏如惠罢了。

“娘娘,您担心皇上会冷落您吗?”

“不是。”苏如惠仅只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他有那么让她信任吗?何时给的信任的?她竟是全没察觉。

“可是,我真的希望能有他的孩子。”为了报复宋妨絮宋家,为了有招一日向潘若离讨回欠小册的,为了当阴谋诡计靠近他的时候,她能并肩站在他身边,为了能够长久得站在他的身边。

“主子,会有的,会有的。”如嫣安慰时,小脸上旋着小小幸福旋涡。

苏如惠拉过如嫣的手,安静地看着,唇角一直是上扬着。“真想永远地留在这里,有他的孩子,让他永远地爱自己。”这会不会也是楚香莲的想法,还是这会是姨娘楚香荷的。

姨娘,比她想象地更爱那个叫筑逢的男人。那她呢?她苏如惠会有多爱筑斯琰呢?若是有天,他们必须站到敌对的立场,若是有一天,她被人陷害,他要杀她。那怎么办?

纵然,她是清白,她可以解释。可那时候他还会听吗?她不可以全心全意的爱他呀!他拥有的是生杀大权,而她只有他的宠爱。

某天,某天,某天,……不会有那天的,是不是?

苏如惠静静闭上眼,手中只有如嫣的温度。她是傻瓜嘛,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呢?即使最坏的结果,南宫紫昕要刺杀筑斯琰,只要他们不出宫,就不会再有危险的!一定的!

此时此刻,苏如惠亲身体会了那句话。惠儿,你不可能要求我没有过去。就像我不会去疑虑你的过往一样。她的过去里有个叫南宫紫昕的男人,她的生命里唯一一个想要好好地看着他好好地活着的人。

而筑斯琰,她会好好守着的。即使提心吊胆,即使某天丧命黄泉,她都会守在他的身边的。谁叫她爱他呢?爱了,就变了个结果。

“想什么呢?”耳边,突然飘荡着他的声音,轻柔。

苏如惠并未惊讶,缓缓睁开眼,双眼中满是温暖,自己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如嫣温暖的小手,换来的却是被他紧紧的包裹住。

“想念皇上。”这样的话说出来,好象也没有什么可害羞的。苏如惠静静的倚靠在他的怀里。

“难怪朕批阅奏折都不得安宁,原来不是被许相颅那老头的奏折气的,而是惠儿这捣蛋鬼呀。”他轻轻刮她的俏鼻。

“呵呵”苏如惠回视他,抚下他的双手“宰相大人怎么老惹皇上生气呀。”

“是呀!朝中已有多人不服宰相多项举措。朕这边,他又屡屡诉斥朕的言行。他这个宰相当真是不想当了。”筑斯琰清楚他每一句话的分量。

“皇上不会是想…”苏如惠暗自噤声,心想他不是应该早就不满意宰相了吗?

筑斯琰将狐疑的目光搁到她小心翼翼的脸庞上“朕不过说笑,怕闷着你。朝廷遭遇刺客,路劫,杀戮之事,乃是多事之秋。朕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罢免宰相。”

“哦,惠儿随口问问的。”苏如惠自然不想干预政事。

“不知,朕可否也随口一问?”筑斯琰突然睁大眼睛望着苏如惠。

他清澄干净的眸子,黑沉沉的映照出她较好的面容。只见自己,点头轻笑。

“朕想将苏大人调进京来,惠儿可好?”他问的极轻,像似怕惊动到她。

苏如惠全身冷不丁的僵硬住,垂下眼眸来“皇上厚爱苏家了。如惠怕苏家承受不起…”

“怎会,苏昌明功绩出类拔萃。只是为能在好的位子将才能施展开来。朕很想收纳人才为朕所用。只是,……”他的嗓音瞬间变得低沉,眸光泛着一层灰朦“只是,朕怕惠儿便不喜欢。”

苏如惠头垂得低低的,说话有气无力“皇上怕我不喜欢?”想起他清楚她少时丧母,想起他清楚家中兄妹由来,便觉得委屈的不能自己。母亲楚香莲的死因,母亲的恨,母亲的痛苦,犹如缠绕围墙的花滕紧紧地将她圈固。

筑斯琰不答等着她的后话。

“臣妾倒是十分想念爹爹。至于政事,臣妾是后嫔,不与干预。”苏如惠抬头,对上筑斯琰温柔似水,心密如绸的双瞳,她笑了。

“皇上爱怎样就怎样。”若苏家来了京城,那苏宋两家的好戏,她势必能好好看上几场。母亲在天上也能看到。这样两个,她都爱过的男人,皆给予了她遭如天雷般刻骨的伤害,她死时都无法瞑目,怎可轻易放过他们。

筑斯琰轻笑,紧紧地圈住她,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边。若他灭了苏家,杀了苏昌明,苏如惠一定仍旧站在他的身边的。他笑,暗自下定决心。

国之兴衰,暗底之根不得不除。外戚如是,血亲如是,外敌更如是。

——————

回复:回首已暮。

我也觉得很乱。

清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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