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似乎没有脑袋,完全是一张熊皮的样子,却鼓胀胀的像个麻袋,随着地板的吱呀声,一步一步走进房间。张竹生感觉到地板被重压变形,几乎坍塌下去,而他的心也一沉再沉。
那黑影似乎没发现张竹生,慢慢踩着地板,咯吱吱响着,在黑暗中极为瘆人,却是朝着那几间屋子的方向走去。
“谁!”里间却断然响起了杨攀月的喝问声。
那东西一愣,似乎没料到里面有人,转身想跑,张竹生一咬牙,瞪大眼睛,扣动了扳机,“砰!”
枪声震耳欲聋,屋顶的灰尘扑簌簌落了下来,满屋子都是巨大响亮的回声和硝烟的味道。黑熊应声倒地,发出一声凄厉地怒吼,却是又挣扎着从血泊中站了起来。
“熊!”张竹生大喊一声,手却一直在抖动,无法瞄准。
杨攀月闪出屋门,举枪对着黑熊,黑熊却猛然朝右侧扑去,撞开了厨房的门,一个跟头栽了进去。
石珀提着冲锋枪冲了出来,来不及问话,询问的眼神看向杨攀月,杨攀月朝黑洞洞的厨房努努嘴。石珀用手电照去,里面空荡荡的,远处却是一片漆黑,光亮照不到。
塔夫跑了下来,满头大汗,提着钢弩,看来也是刚刚被枪声从睡梦中惊醒。
石珀点了一下头,率先闪进了厨房,三人尾随,进入厨房后自然散开,成扇面向前搜捕。随着手电的光亮在黑暗中一点点前移,大家的心也都慢慢揪紧着,直到手电的光照到厨房最后的木板墙面,都没有看见黑熊。
“看血迹!”石珀喝道,大家急忙查看脚下,却见那血迹在一处地板处消失了。石珀拿手电晃晃屋顶,除了一些管道外别无他物。“在底下!”他指着地板。
地板全是木头的,大家仔细辨认着,很快在血迹消失的地方前发现一块木板上有个小洞,石珀用手指勾住,向上一拉,一个黑糊糊的洞口敞在大家面前。
石珀用手电朝下照去,却只有一人多深,将手电递给杨攀月,他按住地板,一下子跳了下去,大家都跟着跳到了地道里。地道不宽,仅能并排走两人,里面却是圆形的通道。石珀按住洞壁,觉得滑腻冰凉,手电照去,洞壁长满了滑腻滴淋的地衣湿苔。剥下一块,露出底下黑糊糊的墙壁。石珀用枪管敲了一下,洞壁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却是铁质的。
“是个管道!”石珀喊道,“朝前面追!”
几个人狂奔着,手电在黑暗的洞穴中上下晃动。一开始脚下还是泥土,越往里脚下越是黏稠,到最后深一脚浅一脚全是腥臭的泥浆。一路倾斜向下,终于走到了终点,却是一个带着转盘的大铁门,布满锈斑,仿佛几十年都没启用过。
石珀伸手抓住转盘,一发力,旋转了几下,门砰地一声闷响,向外猛地一拉,门开了。
几个人站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手电照不太远,深处依然是一片漆黑,能见度太低,看不清楚深处有什么东西。
“这里有开关!”杨攀月指着墙壁,灯光刷一下打过去,是一个红色的铡刀开关,很熟悉的开关。杨攀月抓住开关,用力推上,哗啦一下,仓库里的灯全亮了。
等大家眼睛适应了强光,不禁瞠目结舌。这是一个很大的仓库,两边靠墙堆放着很多麻袋,堆砌得整整齐齐,有很多平推车整齐地摆在一侧,中间却是极为宽敞的通道。
“什么东西?”石珀走到一排麻袋前,拔出匕首,刺破一个麻袋,咔啦一声响,里面却是装了很多零碎物件的样子。用刀一扯,哗啦一声,掉出来一堆东西。
“金子?”张竹生捡起地上几样东西端详着,却是一些项链、怀表、首饰类的东西,闪着炫目的光芒。
“全都是这些!”石珀敲敲几个麻袋,都喀拉拉作响。石珀皱着眉头:“先别管这些了,找找那家伙!”
“血迹在这里!”杨攀月指了一下前面,向前跑去,几个人紧紧跟上。
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直延续到仓库的尽头,尽头的墙上有个圆形门洞,穿过门洞,面前出现了个三个路口。
“血迹消失了!”塔夫左右看看,问石珀,“朝那里走?”
“分开行动吧!”张竹生摇摇枪,“咱们有武器,危急情况开枪就行,追不上还到这里汇合。”
石珀点点头,一声不吭朝左边追去,杨攀月做个手势,跑进了中间的通道,张竹生和塔夫朝右边急追。
石珀沿着通道直追下去,却似乎又进入了另一条管道中,圆形的通道墙壁,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好在一路上没再出现岔口。石珀没顾上想太多,一路跑了下去,不一会在通道的尽头看见一个没有门的房间。
端起枪,没有丝毫犹豫,石珀跨进了房间,四下搜查着。这是一个有着很多管道和阀门的房间,蛛网一般密密交织着,有些管道嗡嗡颤动着,有些却从接口处喷出一丝丝蒸汽。明显的,很多管道还在使用中,却是不知道什么用途。这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很高,石珀只呆了一会儿,就满头雾水,在各种管道中穿行了一阵,来到了房间的尽头,墙上又有一个门洞。
石珀没做停留,越出门洞,继续追下去。刚跑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着,前方似乎有人跑动的声音。
“追到了!”石珀精神一振,加快速度追了几步,却感觉那脚步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似乎却是朝着他迎面而来的!
石珀心下惊疑,停下了脚步,再次判断对方的脚步声,但对方似乎也猛然停了下来。一阵沉寂,石珀感觉对方就在这弯曲的通道的不远处,像一只警觉的猛兽般蓄势待扑。
时间一秒秒过去,两人就此僵持着,谁都不愿意发出一丝声音,都在期待着对手投入罗网。终于,石珀弯下腰,摸着墙壁,轻轻走着,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端着枪,朝着前方,一点点在弯曲的通道中挪动着。
前面蓦地闪出一个黑影,石珀哗啦一下举枪指着对方,对方半蹲着,单膝跪地,也举着枪,枪口冷冷指着他。
“是你!”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杨攀月问:“你怎么跑这里了?”这个通道却是跟杨攀月走的通道相连的。
石珀反问:“路上遇上岔路了没?”
“没!”杨攀月说,“一路跑到这里的。”
石珀一拍脑袋:“张竹生他们那条路!快走!”两人迅速沿着管道跑着。还没跑几步,就听得前方一声巨响,随后四面八方都是震耳欲聋的回声,整个洞壁都颤动着。
“不好!”两人惊叫一声,张竹生开枪了。
张竹生和塔夫朝前搜索了一阵,又在地上发现了断续的血迹。
“是这里没错了!”塔夫平端着钢弩,对张竹生肯定地说。
两人加快脚步,跟着血迹前行,又来到了一个路口,两条路分列左右。张竹生看着两条路,摇摇头:“看来咱们结伴真是有天意,就知道会有岔路,我左你右!”说毕朝着一条路追去。
张竹生追了一阵,发现地上的血迹却越来越多,斑斑点点,触目惊心。张竹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进入通道底部的一个门洞。
里面的房间很大,四边都是一些巨大的铁皮柜子,屋子中间围着铁栏杆,栏杆里却围着个巨大的池子。张竹生翻过栏杆,往池子里看去,里面却没有水,黑乎乎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黑窟窿,呼呼向外吹着冷风,也不知道深浅,却似深不见底。
却突然从房间另一侧传来一阵响动,“谁!”张竹生冲了过去,跳过栏杆,只见一个黑影一闪,从另一扇门跑了出去。
“逮到你了!”张竹生紧跑几步,穿过铁门,脚下却又变成了泥土。耳听得前面咚咚的脚步声,他咬着牙紧跟着,生怕再次跟丢。土路的尽头又是一个门洞,张竹生想也没想,一步跨了进去,却冷不防踩在一根骨头上,脚下一崴,跌在一堆尸骨里。张竹生手忙脚乱爬起来,抬头望去,却生生吃了一惊。
张竹生惊叫道:“各位看官!给点票票!花花也行啊,再不给票俺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