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僵了下来,石珀和杨攀月在猪脸怪身前五米处两侧分散,其他人都靠墙站定,满心惊疑。猪脸怪也站在那里,没有行动,彼此对望着。
“特许是别的人,”杨攀月扶着枪,突然对左侧的石珀说,“衣服和面具都是新的呢。”
“是,”石珀也看出了,这防化服没有一丝血迹,总不至于猪脸怪复活后又用奥妙洗了洗,“也许是新换了一套。”
“喂!”塔夫耐不住性子,冲着两人喊道,“还不开枪等着干啥呢!”
石珀和杨攀月对视一眼,向前近。猪脸怪看着他们,突然扭过身去,继续朝杂物间走去,似乎这些人都是透明的一般。
石珀突然舒了一口气,示意杨攀月呆在原地,自己小心走近猪脸怪,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翻在地。杨攀月一个箭步冲上去,踩住猪脸怪的胸口,用枪指着他。
石珀一伸手,将面具从猪脸怪的脸上揭了下来。
“果然!”石珀拍打着面具,对后面的人说,“没事了。”
“木偶?”张竹生看着地上那个人,“他从哪里找的这套行头?”
木偶倒在地上,嘿嘿地笑着,铁青的脸颊堆满了笑容,似乎这是个很可笑的恶作剧。
石珀将枪扛在肩上:“先回去吧。”
杨攀月还是走进杂物间看了看,除了那个黑洞洞的排气通道口依然阴风阵阵,里面没有异常。
张竹生和塔夫架着穿一身防化服的木偶,一行人返回了作室。
“挺灵异的,”教授听了石珀诉说的屏幕上的异常情况,摘下眼镜,捏着眉间轻轻揉着,“类似的鬼故事听过不少,这事儿,有点邪性。”
“会不会是”杨攀月沉思着,“扮演的,就像电视剧那样的,事先找人扮演,然后通过录像带什么的播放出来。”
“不可能,”塔夫断然否决,“没那么像的,找三个跟我们一样的演员?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是在抓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么多相似的演员也不好找啊。”
韩进小心翼翼比划一下:“是不是人皮面具一类的东西?”
“不会,”黄辰辰抿着嘴,“的确是老师,我认得那双眼睛。你们还记得老师的塑像吗?会不会,还有一个跟老师一模一样的人跟我们一模一样的几个人”黄辰辰突然打了个寒战,不敢再说下去。
石珀挥挥手,像是在挥散一阵烟:“想不通就暂且不想了。这个木偶大家怎么看?”
“应该是发现了我们没发现的地方,”张竹生说,“防化服都是新的,不会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应该有个存放衣服的仓库。”
“而且,”石珀提醒他们,“他似乎洗了澡,脸上的胡子也刮了。”
“如果他这么熟悉这里,”杨攀月盯着靠在墙上啃指甲玩的木偶,“我对他的真实身份很怀疑。”
“说不定是装傻呢。”韩进嘀咕着,歪头看着木偶。
教授走到木偶身边,望着木偶,木偶傻傻地对着他笑笑。教授伸手翻翻木偶的眼皮:“也不像,瞳孔扩散,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看紧点吧,”石珀揉揉脸,“再忙活一天,明天把筏子扎好,后天装上东西,离开这里。”
当晚,黄辰辰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先是看见黑猫卧在眼前,一双深邃的黄色眼睛望着它,很快她意识到这不是猫发出的声音。眼睛一瞟,却见木偶在室内焦躁地走动着,他蹲在教授跟前,细细打量着教授。教授轻微的鼾声细细响着,木偶却用手指放在教授鼻下,似乎在确认他的呼吸。
黄辰辰张口欲喊,却看见对面石珀盯着她,用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做声,然后眯起眼睛继续装睡。黄辰辰也眯起眼睛,暗暗观察着木偶的动作。
木偶又检查了几个人,似乎确认了大家都已经入眠,突然大步穿过里面的作室,扭动把手,消失在铁门外通道。
石珀一骨碌爬起来,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我跟张竹生去看看吧,”石珀看着大家,“你们先留在这里。”
想了想,又对黄辰辰说:“你也来吧。”黄辰辰笑了,拿起短矛,跟在张竹生身后,三个人跟了出去。
“尾巴露出来了,”韩进得意地说,“等抓回来,得狠狠揍他一顿。”
杨攀月一笑,没说话。教授继续坐在地上打盹,塔夫望着打开的铁门发愣。
三个人紧跟着木偶行进在宽敞的通道里,木偶似乎没发现被跟踪,一路上很快乐的样子,蹦蹦跳跳的。相反,三人却需要拉开点距离,一路上尽量沿着墙边走,选择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隐藏着身影。
走到一个大坡处,三人眼见木偶的脑袋消失在前面,急忙紧跑几步,但是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见了?”张竹生奇怪地看着四周,除了那些通往火炉的铁轨外,四周并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石珀在墙壁上来回摸索着,又跑到另一侧打量着墙壁:“真的消失了。”
“会不会跑到前面了?”黄辰辰指着火炉的方向,“会不会一下坡就跑下去了?”
三人朝前走去,一路东张西望。这地方挺宽敞,视野很宽。
“怎么没听见火炉的声音?”石珀突然问。
是的,一片沉寂,火炉呼啸地风声没有了,也没有感觉到那种炙热和迫,相反的,通道内却显得阴气十足。
不一会儿,已经看到了火炉的顶部,猪脸怪的尸体还倒在地上,远远的,一股尸臭味扑面而来。石珀停下观察着两侧的巨石,招呼一下,分兵两路,到两边去查看一番。
“火炉灭了,”张竹生看着冷冰冰的火炉说,“这些天也忘了黑烟这茬儿了,不知道灭了几天。”
从断崖上望去,熄灭的火炉呈现一种久被煅烧的铁红色,炉内被烤得漆黑。
“我下去看看。”张竹生说着,从一侧的坡道跑了下去。
底下看到的,同在上面看的没两样。很多轨道小车乱七八糟地堆在炉前,应该是上次被猪脸怪用机关推下来的。炉前还残余着燥热的感觉,温度依旧不低,张竹生没敢继续到炉前观察。
等张竹生回到断崖上面,却见石珀蹲在腐败的尸体前看着什么,黄辰辰站在一边,捂着鼻子。
“有什么发现?”张竹生问石珀。
“你看,”石珀用手捏起尸体的右手,“又少了一根手指。”
“他死的时候还有呢!”张竹生奇怪的蹲下,看着猪脸怪的手,又看看尸体的脸,“是他,谁把他手指割掉了?”
石珀站起来,环顾四周:“上次你们在这里跟他搏斗,说躲过小车之后,”他指指巨石,“他就在上面出现了。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个开关或者通道,但是没有发现。”
张竹生摇摇头:“当时也看了,没有,他就像凭空从那里出现的。”
黄辰辰突然问张竹生:“张大哥,你在底下看到老师的塑像了吗?”
“啊?”张竹生一愣,“没有,底下没有塑像。”
“没有?”黄辰辰有些吃惊,但也有点高兴,“老师只有一个,老师还活着,那底下肯定就没有了。”
张竹生和石珀相互望望,搞不清所以然。
三个人又跑到石膏工场那里找了找,也没找到木偶的下落。黄辰辰对石膏工场很厌恶,一直催着两人赶快离开,石珀远远望了断桥一眼,摇摇头,按原路返回作室。
“跟丢了?”韩进蹦了起来,“怎么可能!”
“不见了,”张竹生比划着,“一下子就不见了,四下没有发现暗门和能藏人的地点。”
“他是大卫科波菲尔啊?”韩进不满地嘟囔着。
“看来,”杨攀月说,“他比我们知道的要多的多。”
“小心为是,”教授点点头,“咱们还按原计划进行吧,大家多留点神。”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石珀望着天空,对黄辰辰说:“这里似乎是热带雨林气候,可是下雨很少呢。”
“不是雨季吧?”黄辰辰吃力地拖动一根木头,石珀帮着她搬到沙滩上,“我很喜欢这样的晴天呢,”黄辰辰擦擦汗,“简单,明媚,望着太阳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我觉得这很好呢。”
石珀笑笑,一起把树干上的枝桠砍掉。
树林突然一阵响动,木偶穿着那身防化服,从一片灌木丛后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木偶?”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