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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易水寒

周林返回了岸上,只见碧柔仙子、小狗和听谛都在岸上等着他。

“大哥哥,你怎么把那朵花又带回来了呢?你看看,它已经枯萎了。”小狗觉得很奇怪。刚才还说要把它给什么太子的,现在怎么又反悔了呢?难道,那个太子只是拿他们开涮?

周林没有回答,只是对站在一边的碧柔仙子说:“忘情水已经拿到了,南海龙太子也没有要这朵花,他只是想把它拨掉而已。你说它是你的心,那现在就把它还给你吧。”

碧柔仙子摇摇头,轻声说:“我不需要心,其实有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心的好处了,我何苦再去自寻烦恼呢!”

其实她说得也是,当初把它葬掉,就分明是不想要它了。现在更没有必要去自寻烦恼了。

周林虽然不喜欢她,不过还是挺喜欢那朵蔷薇花的。他可以把蔷薇花视为知音,却无法将她看成朋友,因为跟一个没有心的人是没有办法交流的,尤其是像周林这样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他自己的心虽然被伤得千疮百孔,不过他一南海龙太子一样,都是那种宁可活在记忆中的人。可是这个只会逃避的女人,居然干了一件连魔鬼都不愿意干的事情。真是可耻!

他想了想说:“好,我先替保存着,等你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只是不知道它到那时还会不会有用的!”

蔷薇花已经枯萎的差不多了,似乎有一阵清风就足可以将它最后一点水份给榨干了,马上就可以制作成标本了。真不知道到时候一颗已经枯萎的心还会有用吗?这丫头本来就有些古怪,别按上这颗枯萎的心以后,她还不知道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碧柔仙子看了看,咬着嘴唇说:“只要你的眼泪落在它上面,它就可以长时间的保存了。”

看来,她对她那颗心还是有点依赖的。虽然她不愿意再去触碰当年的伤心往事,可是如果说要真的将她的心彻底粉碎的话,她还不能轻易办得到的。

眼泪?周林有些为难。他会哭,而且曾经在“别有洞天”的时候他还哭得一塌糊涂,当时碧柔仙子也在场。周林就是现在哭也绝对能够哭的出来,只要没有人的时候他还是会经常偷偷流血的。只不过在人前,他现在必须得强打着精神,坚决不会流一滴眼泪。英雄不是不流泪,而是不在人前流泪罢了。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是个极普通的人罢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英雄,他只想做他自己!

没有办法,他只能拿出在望月小楼时使的那一招了,从怀中掏出一包辣椒粉,在鼻子面前闻了闻。

“阿嚏”周林的眼泪就流动了出来。

小狗笑着说:“大哥哥好聪明!我以前吃辣椒的时候也是,辣得鼻涕一条、泪一条的。这倒真是个快点流眼泪的好办法!那些戏台上的戏子,如果以后演戏哭不出来的话,就给他怀里放上一包辣椒粉吧!”

周林被呛得直咳嗽,虽然他能吃辣,不过如果把辣椒粉放在鼻子底下的时候,估计那些最能吃辣的人也受不了的。那种滋味,简直是无法形容!

只见一滴眼泪落到了那枯萎的蔷薇花上,好像是清晨的一滴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微微的光芒。那朵枯萎的蔷薇花此刻似乎与时间绝缘了似的,枯萎到此停止,就像是一只进入了休眠期的冷血动物,与时间说“BYEBYE”了!

他松了一口气,不管它到底是不是碧柔仙子的心脏,他都会好好妥善保管它的。

周林将蔷薇花收好,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找荆轲呢?他既然不肯投胎,估计肯定藏身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他突然间发现和这个傻丫头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而自己就越没有主见了。因为她的博知,周林好像就有了依赖性一样,他不愿意去动脑筋了,反正有她为自己指点迷津。当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居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自己还没有沦落成刘彻的木偶的话,那周林就先为自己做木偶提供了许多必备的条件。

“不,不行,以后千万不能随便求助于她!否则的话自己算什么男人!”周林心里暗暗说。

他还没有等碧柔仙子回答,便对小狗说:“我们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汉朝代需要的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皇帝,不是木偶!

周林骑在听谛背上,拉上了小狗,腾云驾雾向远方奔去。

一头雾水的碧柔仙子摇摇头说:“刻意逞英雄算什么英雄?项羽若不是一意孤行,太过于自负,那么说不定现在就不是刘家的天下了,而应该是项家的!”

她不明白,有时候自立和自负完全是两回事。我们的周林经过了千难万阻,终于有了点独立的人格,可不能因为她而丧失了。就像三国是最有名的傀儡皇帝刘禅,其实他也真的未必是那么傻蛋,若不是因为一切有了诸葛亮,他根本就无须心的话,说不定他也能够练就一两招应付那变幻莫测的动局。那有名的“乐不思属”,谁又能完全否认那是为了迷惑敌人而放的烟雾弹呢?笨蛋是怎样练成的,全是因为那密不透风的保护网。

周林骑在听谛身上,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他正在琢磨荆轲到底会藏在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身后的小狗。霍去病死后留在了他最为眷恋的祁连山,那荆轲呢?他如果总想着那刺秦的壮举,他早就投胎了。而他却一直惦记着那个屈死的公主,那他的魂魄应该就在当年的燕国一带徘徊了,那才是他最舍不得的地方。

他的眼睛一亮,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聪明。不靠别人,自己的脑子照样转,也不是一只没头没脑的苍蝇。有时候动动脑子,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只有别人才知道,而自己却不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很快,周林便到了易水边。“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易水仍然滚滚向东流去,可是此时已经不是荆轲时的易水了,它也许早已经不记得那位壮士的身影了。易水河边荒芜人烟,芳草凄迷,看起来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除了河边那已经歪歪斜斜的石碑上刻着“易水”两个字外,再也没有能够证明它的身份的东西了。

“大哥哥,这是哪儿?你确定这里能够找到荆轲吗?”小狗有些怀疑。周林也不太确定地说:“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情而痛苦的话,他的灵魂肯定不会离开燕国的土地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打听一下当年那位公主自尽的地方,也许他会在那附近出现。”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当时我也在人间。”碧柔仙子有些不悦地说。

周林的眼睛看那滚滚的易水,冷冷地说:“我想自己试一下,不想事事全都得问你。其实有些事情我自己打听一下也会知道的。”

“那你何苦多此一举呢?不过我也不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她撒谎了,看周林执意要自己去找,便撒了个小谎。

其实碧柔仙子也想看看离开自己帮助后的周林倒底是个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在没有遇见她以前,周林照样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他们顺着易水河畔向前走着,只见河边坐着一个垂钓的老翁。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这种大晴天这种打扮无疑是非常惹人注目了。而且在这种人烟罕迹的地方,本来有一个人已经就很奇怪的了。

周林和小狗相对一视,于是小狗便跳着过去了。他故意装出小孩子的天真烂漫,笑着说:“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不过是想和老翁先套套话,然后再扯别的。

那老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站在一起纯属是老天爷的恶搞!一个丑如老鼠,一个漂亮的比天仙还要美三分,一个脏的比乞丐也差不了多少。老天爷让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好像是在故意拿世人开玩笑。

“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好的。这条河叫易水,当年燕太子丹就是在这里送别了荆轲,而且燕国公主的坟墓也在此处不远的山坡上。据说每当到了半夜的时候,她的坟墓里就会传来哭声。最可怕的是,那不是女人的哭声,而是一个男人的哭声。”老翁摇着头说。

周林眼前一亮,他猜得果然不错。燕国当年通往秦国的路何止一条,荆轲没有必要一定要选这条路,而且眼前的这条路并不好走,道路崎岖,杂草丛生。除非有特别的理由,当初他才会选择这条路。而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看似无意的选择,很可能包含着无限的含义。

不过,眼前这老翁为什么大晴天还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呢?

周林心生怀疑。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含义吗?而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他的出现是否只是一种巧合呢?或许,他是一位垂钓的姜太公,正在等着一条大鱼的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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