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忆晚突然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两个男人都猛的一震,心里各自泛起未知名的涟漪。
陆思宇一时间沉默不语,一张脸阴森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陆忆晚不怕他,这样的脸色她不止看了一次两次,她愤愤的说道,“虽然户口簿上可以证明我是陆家的孩子,可是我也可以选择不再拥有这样的身份。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不想做你的芭比娃娃。”说完,看了看姚夏,然后转身坐上了车。
陆思宇愤怒的看着姚夏,那样子好像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姚夏无奈的耸了耸肩给他让开位置。陆思宇上了车,启动了引擎,车子疾驰而去。姚夏双手插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慢慢的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只是刚才忆晚说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响。
回到家,陆忆晚直接往楼上冲,她一刻都不想见到陆思宇。可是他却几步跟了过去,在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拉住了她。
“忆晚,别闹脾气。”
陆忆晚怔住了,她觉得好笑,这是她再闹脾气吗?她甩开他的手,转身仰视他,冷冷的笑着说,“我没有跟你闹,也从来都不想跟你闹。”
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三个月我就成年了,那个时候我会搬出去,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我不是姓陆,我叫做单忆晚!”
“你这算什么,嗯?跟我作对?就因为我不让你去看电影?”此时陆思宇也是怒气攻心,语气也不太好,“陆忆晚,看来这些年我是白疼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忆晚也控制不了怒气了,“那你就不要疼我啊,没有你我又不是活不下去。”
“你!”陆思宇扬起了巴掌,正要落在她的脸上,可是下一秒还是把手垂了下去。无奈,无力,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陆忆晚紧张的闭着眼睛,许久,感觉到他气息在耳边逐渐平稳,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最终还是舍不得打她。
“好了,你进屋去吧。”陆思宇蹙着眉轻叹了口气,想要转身离开,可是陆忆晚却再次开了口。
“我说的是真的,高考过后我会搬出去住。”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平静,可是却让陆思宇再一次动了怒。
“你是不是非要这么不听话?”他指着她的鼻子,生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以为你搬出去住,就彻底跟我脱离了关系吗?我就会真的不管你让你在外面放肆吗?”
“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决定,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好不好?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不愿意做的事你不会逼我,可是现在呢,你变成了什么样子?霸道、专制,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说,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和姚夏在一起?你告诉我啊!”
陆思宇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不能否认,随着她逐渐年长,他确实对她越来越苛刻。
“连你自己都不明白对吗?那我告诉你,你是怕我会爱上他,会跟思琪抢了未婚夫,对不对?”
陆思宇惊讶的抬头看她,他不知道是否在担心她会爱上他,但是怕她跟思琪抢未婚夫,这个事情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呵呵,所以我说,什么叫做血缘关系,思琪虽然跟你是表兄妹,可是你们都姓陆,而我不是。你要站在她那边,我自然是理解的。可是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姚夏。”
“忆晚,你误会了,没有那个意思。”陆思宇跟她解释,想要把她揽进怀里,她却一下把他推开。
“不管你怎么想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了要离开,说到做到。”
“你敢!”他见她还是那么固执,不由得黑了脸,语气阴森得恐怖,陆忆晚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我怎么不敢,我就要。”
陆思宇狠狠的盯着她,她也毫不躲闪的跟他对视,可是下一秒,他慢慢的放开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让我失望。”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陆忆晚站在原地不动,想着他说的那句“你真让我失望”,心里很不是滋味。
关上了门,她躺在床上左想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很不好,对待陆思宇的态度有些过分。可是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她才不要去跟他求和呢。
陆思宇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烟抽完一支又一支,心里烦燥得慌,要是忆晚真的搬出去住那可怎么办,这丫头可说得出做得到。他心里烦死了,都是那个姚夏惹的祸。
真的想到谁谁就会阴魂不散,刚还在想着他,他的电话就来了。
“喂,你们俩还在闹啊?”姚夏在电话那头关心的问道,大概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语气有些抱歉。
“要你多事,你管好自己得了。”很明显,他不想搭理他。
“哟,看来我真的闯祸了。”姚夏干笑了两声,接着道,“不过说实话,你确实把忆晚管得太那个啥了,小姑娘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我说姚夏,你会不会太关心她了?”
“是,我很关心她。不怕告诉你,我很喜欢忆晚。”
闻言,陆思宇勃然大怒,“你这个臭家伙,我可警告你了,你那些肮.脏的心思要是敢动在她的身上,我直接拔了你一层皮。”
“嘿嘿,别激动,这次我可是认真的。你们不是一直都想我快些找个对象结婚吗,赶紧祝福我吧。”明知道他会生气,他却故意这样说,心里不停的偷笑。
陆思宇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姚夏,我认真的跟你说,忆晚不可以!”
“我偏要!”
“她现在还未成年,她也不是你外面那样的女人,你能不能理智一点?”陆思宇吹胡子瞪眼的,要是姚夏现在在他面前,估计跟他干上一架也不是不可能。
姚夏嘿嘿一笑,“就剩几个月了,你要我等着她满十八岁也可以,我不急。”
“你这个家伙,你是疯了吗?为什么就不放过她?”
“我看你才疯了,陆思宇,该不会是你自己爱上她了吧?”姚夏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说得一本正经。
“神经病!”他懒得在跟他说下去,按了挂机键直接把手机扔得老远。可是脑子里一片混乱,忆晚和姚夏说的话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浮现。
“你撒谎,你就是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我看你才疯了,陆思宇,该不会是你自己爱上她了吧?”
清清楚楚,字字珠玑,让他彻底的紊乱了思维。今晚注定他又要失眠了。此时此刻,隔壁房间的另一个人,也是如此,辗转难眠。
因为昨晚闹了别扭,第二天早上忆晚一大早的就起了床,想要早早的出门上学去,那样就不会跟陆思宇碰面。那是他太了解她了,所以,他比她起得更早。
当陆忆晚鬼鬼祟祟拎着书包下楼的时候,陆思宇响亮的声音响在她的身后。
“忆晚,今天好像特别早。”
她转过身,尴尬的看着他,“呃……我想早点去上早自习。”
某个男人一脸的戏谑,慢慢走近她,随手夺过了她手里的书包,继而自顾自的走下楼,“先吃早饭,然后我送你。”
他要送我,他今天要送我?陆忆晚有些不习惯,她早已经习惯了骑自行车上学的日子。
送她到学校门口,陆思宇把她的书包递给她,然后像往常那样给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温柔的说,“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我帮你全部收回。”
陆忆晚一愣,什么叫做他帮我全部收回?虽然心里有些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还是表现的不屑一顾,“你说收回就收回吗,我不要,我不想再受你的欺负。”
陆思宇觉得这丫头说话很不负责,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咱们得反过来好不好?”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欺负你了?”陆忆晚皱起了眉。
陆思宇扬了扬眉,一副可怜相,“那可不是吗……”
陆忆晚哭笑不得,被他逗乐了,这才开始承认错误。
“好了,我知道自己昨晚不对,可是你也有错……”
“好,我承认,我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当,以后改进,可以了吧。”
陆忆晚笑着点点头,“那你以后不准什么事都管着我,要让我自己做决定。”
“行,只要是正确的,我都答应。”陆思宇跟她许诺,继而又提出条件,“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不准有事没事跟我提出要搬出去住,这成何体统,要是被爷爷知道,那得重罚!”
陆忆晚耸了耸鼻子,应到,“我答应你,再也不那样了。”
“记住自己说的话,快下车去吧,再磨蹭该迟到了。”
陆思宇给她打开了车门,陆忆晚下车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提着书包往学校跑去。
被她这么一亲,他又有些目光呆滞,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难耐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收拾好心情踩了油门开车离开。
这段时间陆思宇想了很多,自己可能确实是管得她太严了,女孩子在这个时候本就处于叛逆期,如果一味的逆着她的意思去管制她一定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可是姚夏那家伙太不靠谱了,真的由着他胡来那是肯定不行的,这些事情得以后慢慢打算,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忆晚要参加高考的事。
一连好多天陆忆晚都感觉到陆思宇有些心烦气躁,晚上在家接秘书的电话时,好几次都听他不耐烦的大声嚷嚷,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多,他压力很大?
陆忆晚想着他确实很累,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一走了之去那么远的维也纳,虽然不是真的陆家人,但好歹在这里这些年,也应该学会感恩才对。经过几天的纠结,她决定了一件事。
夏天最炎热的时候来了,迎来了高考放榜的日子,陆忆晚看着自己的分数,自信满满。
果然,没多久她就收到了中.央.财.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当时这天她正在家里拉大提琴,王姐很激动的给她送来了一个信封,当时她也是兴奋难耐,虽然这是预料中事,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也是在难掩那份高兴的心情。
她不管不顾的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去陆氏公司,她要去找陆思宇,把这件天大的好事告诉他。
听李峤说陆小姐来了,陆思宇草草结束了回忆回到办公室。
“忆晚怎么了,这么急跑来公司找我?”
“小宇小宇,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陆忆晚跑过去抱着他,笑颜如花,一时口快又喊了他的小名。
陆思宇一怔,“你高考有填志愿?”
本来他都已经联系好了维也纳的音乐学院,只等开学就将她送过去,所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很是震惊。
“对,我填了中.央.财.经.大学,我考上了,呵呵呵。”小姑娘沉浸在喜悦当中,完全不去理会身边男人的错愕。
“为什么?不是说好去维也纳的吗?”
“我不去,我要留下来,要努力学习,将来要来公司跟你一起工作。”陆忆晚把录取通知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双手圈着陆思宇的腰,“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想临时给你一个惊喜。”
陆思宇无奈的笑着,伸手去刮她的鼻子,“小丫头,心思藏得真够深,怎么能一直瞒着我,嗯?“
“就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嘛,最近你每天回来都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心里难过。你给我穿好的用好的,自己那么辛苦,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帮到你,这对你不公平,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跟你并肩作战。”
“呵呵。”陆思宇宠溺的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那你就把大提琴当做业余爱好了?”
“我一直都是业余的啊,只要你想听,我就拉给你听。”她在她胸口蹭了蹭,咬着唇小声说,“你有这个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