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末将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见时机成熟,一直沉默不语的莫青突然开口说道。
“讲!”颜如风淡淡的瞥向她,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一旁的言肖,内心说不出的矛盾,言肖跟着他出生入死了将近十年,他真的很不希望自己的猜忌得到证实,但同时他又很想找出隐藏在他身边的那个奸细,自从上次一战惨败后,他就一直在密切的注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今天言肖的举动太反常,仿佛他很希望自己能去敌营换回小妹,巴不得他死一般,不是他疑心重,他向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经过上次的惨痛教训后,他不得不小心点。
“主帅,我们今天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全是拜皇上所赐,他既想借上官痕之手除掉您,又想让我们颜家军和敌军拼个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最终得利的只能是渔翁,所以末将认为,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向启国投降。”莫青话音刚落,便遭到了言肖的严厉反驳。
“胡说,我们生是雾国的人,死是雾国的鬼,就是死,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雾国百姓的事,你在这里散步谣言,扰乱军心,罪该问斩。”激愤的说完,言肖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忙停住了话语,抬头看向颜如风,见他并无任何的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十万条活生生的生命,那昏君说弃就弃,雾国百姓有此昏君,哪还能有好日子过。”说到这,莫青顿了顿,转头看向刘……冯两位将军,接着说道,“二位将军,你们是想眼睁睁的看着主帅去送死,然后颜家军灭亡,还是愿意跟随将军,一起弃暗投明?”
莫青果然厉害,一番话说下来那是条条是道,刘……冯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末将等誓死追随将军!”
听到他们的回答,颜如风心中划过一丝暖流,这才是他的好兄弟,沉着脸想了想,他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满脸凝重的说道,“众位将军容我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再给你们一个答复。”说完他扬手一挥,淡淡的说道,“都退下吧!”
“主帅……”言肖还想说些什么,但颜如风却对着他再次挥了挥手,不得已,他只能退了出去。
转眼间,主帐内便只剩下了颜如风和莫青,两人相互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夜,颜如风剑眉微蹙,满脸凝重的来回踱着步,他在等,如果顺利的话,今晚那个奸细便会原形暴露。
“主帅,言将军有事禀报。”帐外传来士兵的禀报声,颜如风闻言脸色不由的一暗,果然是他,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他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这完全要看他的表现而定。
“让他进来。”收起复杂的心绪,颜如风对着帐外冷声说道。
一身灰黑色盔甲的言肖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双手抱拳的对着颜如风一拱,沉声说道,“禀主帅,末将有一事要请教,还望您能如实回答。”
“说!”伸手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颜如风头也不抬的淡声说道。
“主帅,您真的打算向启国投降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只能提前下手了,不然他在雾城的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主帅,对不起!欠你的我来生再还。
“嗯!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颜如风说着起身走自言肖的面前,重重的叹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说完他故意转过身来背对着言肖,他想知道,他会不会对他下黑手。
才转过身,背后便传来一阵冷风,颜如风俊颜一沉,施展轻功身形微晃,只见眼前一阵寒光闪过,言肖手中的匕首便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着,言肖脸色惨淡的看向颜如风,低低的哀求道,“主帅,看在末将出生入死的跟随了你十年的份上,求你救救我的家人,他们……”
说到这里他猛的剧烈的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随之喷洒而出,忍住剧痛,言肖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们,都,都被皇上,给控制了,求你……”
后面的话被他剧烈的喘息声给淹没了,看着他这副惨状,颜如风终是不忍心的走了过去,伸手轻柔的把他扶起,就在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言肖突然猛的自腰间抽出另一把匕首,狠狠的往颜如风的背上刺去。
“啊!”言肖痛叫一声,拿匕首的手被一枚小巧的叶形飞镖给射中了,匕首被打落在地,接着莫青以及一脸阴唳的常乐映入了他的视线里。
“你,你……”言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向他走来的常乐,随后瞥了眼满脸阴沉的颜如风,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只不过是个局而起,一个为他专门而设的局。
“言肖,一步错步步错,被你害死的兄弟们都在等着你,你自行解决吧!”颜如风满脸沉痛的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弟兄们的亡灵不允许他心软,即使言肖是真的有苦衷,也照样不能。
一滴清泪自言肖的眼中流出,今天的结果是他应得的,他承认他做了错事,但他不后悔,想着他伸手摸上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狠狠的一用力,整个匕首的刀刃便都没入了他的胸口,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他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前,一道略带哽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救出你的家人。”
闻言言肖心中一松,终于安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夜,注定不会安稳,上官痕粮草尽数被烧毁,二十万大军已经断粮一天,现在他们只能以杀战马充饥,但就是把所有的战马都杀尽,他们也最多只能再撑三天,就这么退兵,他实在是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岂有让它再飞掉的道理?是胜,是败,就全在晚上这一仗了,狼瑶谷既是易守难攻,那他就打它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