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过来坐下。”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东方煦对着楚寒招了招手,待楚寒坐下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韵儿,你可怪父皇?”
楚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着一瞬间突然老去了十岁的东方煦,一股凄凉泛上他的心头,一国之君又能怎么样?照样有很多的无奈,照样有很多的不如意,想到他收到关于东方煦的情报,他突然有些可怜这个在人前威风在人后却活的无比辛苦的一国之君,想来有伍曼娘的那段日子才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可惜最终他还是选错了一步,如果当时他抛下一切义无反顾的和伍曼娘私奔了,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楚寒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像他们的悲剧,他万不可重蹈覆辙,只要把楚弘打败,他就带着乐儿隐居山林,他不想做东方煦,他也决不允许乐儿是下一个伍曼娘!
“父皇对你不闻不问二十几年,现在还如此宽恕太子,你难道就真的不怪父皇?”见楚寒没说话,东方煦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喃喃的问道。
“父皇,您没有对儿臣不闻不问,因为您知道,儿臣在太后那里生活的很好。”楚寒暗暗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至于太子,他虽然罪该万死,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儿子,父皇饶他一命无可厚非。”
楚寒毕竟不是真正的东方韵,他不知道如果东方韵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表情,或许他会很高兴,因为他的父皇终于肯面对他了,但楚寒希望这一刻能够快些过去,因为面对这样的东方煦他很是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去承受本应该属于东方韵的情感。
“嗯!韵儿果然有君王的风范。”眼眸中闪过一抹欣慰,东方煦接着说道,“韵儿,朕想离开这里去陪你母妃,以后的一切可全都得靠你自己了。”
闻言楚寒一惊,忙急急的问道,“父皇,您……”话还没说完便被东方煦给打断了,“韵儿,你想偏了,朕是想去云岩寺安度晚年,顺便陪陪你母妃。”
去云岩寺安度晚年,这恐怕是他最好的选择,做了三十几年的君王,他也累了,如果不是经过太子的这一事,只怕到现在他都想不通。
“父皇,这事关系体大,还是和太后商量下再作决定吧!”东方煦主动退隐,这对楚寒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原本还在想着该如何安排他,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自己也解决了一件棘手的难事,虽然心下欢喜,但楚寒表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很是得体的说道。
“嗯!”东方煦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对于楚寒的表现他很满意,在此之前他还担心韵儿不是君王之才,怕他担不了重任,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一瞬间,他心里的重担落下了一大半,如今只要过了母后这一关,他便可以放心的去云岩寺了,想到这,东方煦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母后,进来吧!”
楚寒凭着深厚的内力知道太后其实一直都在外面偷听,但他没想到东方煦居然也知道,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太后就是害死伍曼娘的罪魁祸首,而太后之所以要躲在外面偷听,其实是她做贼心虚,她担心东方煦会对他说出此事,如此想来她还是很在乎东方韵的。
“皇上,你说的话哀家都听见了,哀家相信景王,这事就按皇上说的办吧!”缓步走进,不待东方煦说话,太后就先说道,皇位传给景王,这是太后求之不得的事,岂会反对!虽然她舍不得皇上离开她,但以后她如果想皇上了,她还是可以见到的。
下旨传位,这本来是件大事,但东方煦把它简单处理化了,第二天,他带着病痛在大殿之上宣布了此事,不顾群臣的反对,他立了楚寒为新皇,于当天下午他便秘密的踏上了去云岩寺的路,楚寒的目地达到了,但麻烦事也随之而来……
大鸾殿。
“皇上到!”伴随着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一道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的常乐跟随着众大臣一起拜倒在地,口中大声的三呼万岁,没想到,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楚寒竟然就登上了帝位,看来当初自己自作主张女扮男装入朝堂,根本就是可笑之举,原本还以为多多少少能帮到楚寒,现在想来只怕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他的累赘,不知为何,看着上面的那抹明黄色身影,常乐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众位卿家平身!”楚寒大手一挥,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专属帝王的威严,凌厉的眼眸淡淡的扫了眼众大臣,最后在常乐的身上顿了顿,这么久没见她,真的好想现在就抱住她,可惜他现在已经身为一国之君,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收回停顿的视线,楚寒缓缓的落座在冰凉的龙椅上,淡淡的出声说道,“众位卿家有何事启奏?”
应声礼部尚书时远手拿一本黑色的小册子步出,只见他苍白的胡须一翘一翘的,沉声说道,“禀皇上,这是立后的人选以及各位妃子的名册,还请皇上过目。”说着他便把名册交给了向他走来的李公公。
脸色一沉,果然一出口就是让他头疼的事,楚寒接过李公公奉上的名册,敷衍似的翻开来瞥了一眼,随后沉声说道,“选妃以及立后之事暂且先放一放,朕的登基大典也一切从简。”
见时远还想说话,楚寒对着他扬手一挥,示意他不必多说,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底下的常乐,他满脸凝重的说道,“朕收到消息,启国近日来连续的招兵买马,征粮征兵,不知众位卿家对此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