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赢大惊,顾不上那一丝害怕,另一只手快速的扒下思维的衣衫,天啊,他好烫,那灼热的触感竟然子赢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思维也不动作也不松手,只是抓着子赢深深的凝视着,像是在努力分辨眼前的是什么人,子赢顾不上其他,着急的问道:“你好热,你受伤了么?有没有药?在哪里?”
思维依旧动也不动,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子赢在心底不停的祷告,千万不要让他over啊,要是现在死翘翘了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抢匪头子死了那自己可就必死无疑了。
思维沉重的喘息着,似乎每一下呼吸都耗尽了他身体的所有力量,脸上的汗珠就没间断的不停滚落下来,细看之下头顶已经开始冒起白烟,若是此刻是在山巅一白衣白须老者盘膝而坐头顶生烟必会让人以为是神仙下凡,可惜放在此刻思维的身上不但不见仙气反倒诡异的可怕。
紧抓住子赢手腕的大手丝毫没有松懈,思维的脸色此刻已经几乎全黑,血样的眸子深深的闭紧,在几个呼吸后忽然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喷出的血几乎已经不带一丝红色,黝黑的质地简直可以和砚台相媲美,子赢顿时有些傻眼,他,可是中毒了?
“你等着我去找人。”子赢伸手去掰那禁锢住他的大掌,谁知抓着她手腕的大掌顿时一紧,一丝可以和破锣嗓子相媲美的声音低沉的传来:“不用,你呆着就好,我一会就没事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是已经耗尽思维所有的力量,话落之时又是一道血箭从喉中喷出,子赢反手紧紧的抓住思维的大手,像是想通过紧握的大手将自己所有的力量传递给思维一般。
思维唇角颤颤的勾动一下,轻握着子赢的手晃了晃,只是这轻微的一动,霎时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二人就这样僵持在床边,每隔十几二十秒思维就会吐出一大口血,子赢从来不知道人竟然可以流这样多的血,开始的时候吐出的血是深黑的墨色,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吐出的血开始偏向于褐色,然后慢慢带红,现在已经是完全的鲜红色,子赢甚至认为思维就会这样将身体里所有的血全部吐干净。
一只黝黑的大掌一只纤白的小手就这样紧紧的握着,地上已经几乎是血的海洋。
终于吐出的血越来越少,思维慢慢的止住了不再吐血,脸色也从墨黑再次恢复到惨白的颜色,只是这白多了几许瘆人的惨意,纤长的大手慢慢的松开了些,手背上是子赢不自觉抠出的指甲印,血肉模糊。
子赢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就像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一般,粗喘着一屁股直接坐到床边的地上,衣衫尽湿,额上已是满满的汗珠,抬眸便撞上思维幽深如墨的眸子,两人相视而笑,竟有一种变态的友谊产生在这相视的一笑中。
“主子!”帐外有人快速的冲进帐中,子赢只觉眼前一花,管家,子凡和那两名赶车的人已经齐齐的跪在思维的榻前。
“主子,齐优无能不能替主子分担痛苦。”那名管家磕了个头,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惭愧,星眸中甚至带着一丝泪意。
“龙三(龙四)请主子责罚!”那两名赶车的人齐声请罪道。
“无妨。”思维淡淡说道,声音疲累至极,伸手让那个叫子凡的给他把脉。
子凡赶忙上前认真的给思维把着脉,脸上的表情极为的严肃,片刻后严肃已转换成凝重,面色越来越沉寂,好看的眉狠狠的拧在一起。
“主上……”说话间状似无意的瞥了子赢一眼。
“无妨,直说吧。”思维淡淡的说道,眼神直直的看着子凡。
“主上,您身上的蛊火已经深入骨髓,正在一轮轮的攻心,我虽然用冰蚕暂时镇住了蛊火,但是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现下每发作一次蛊火便会离心脏再近一寸,两月之类必须找到内丹,若是再得不到,只怕……”子凡冷凝的说道,清冷的面颊上带上一丝混合着愧疚心疼等等思绪的复杂表情。
“主上,此行我等定为主上寻到内丹!”龙三龙四忽然叩首大声说道。
思维淡淡笑着:“好,我思维今世能得你们几人跟随已是莫大的福份。”说着淡淡的瞥了子赢一眼。
子赢已经在这段时间渐渐的恢复过来,几人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进了子赢的耳中,怎么,他病得很厉害么?抿了抿唇角,是什么病这般的要命,内丹,又是什么东西?听几人的话语似乎只有得到这内丹才有一线生机。
“只可叹,我心中所想却是无法完成了……”思维忽然轻轻叹道,状似无限的感慨惆怅。
“主上……”几人都是一声悲鸣,眼角已有盈盈的泪意。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思维淡然的说道。
几人颔首站起,准备退下。
“那个……”子赢忽然出声,众人的目光一下实质性聚集在子赢身上,子赢讪笑道:“那个,谁给我说下我营帐在哪,我迷路了。”
思维使了个眼神几人都颔首退了出去,只留下子赢和思维二人,“喂!”子赢顿时有些着急的唤道,只是众人都想未曾听见一般。
“真是太没礼貌了,狗耳朵塞猪毛了是不是!”子赢有些气愤的骂道,“思维你手下的素质真是有待进一步提高!”
思维呵呵一笑,轻咳了两声,子赢才想起竟然这半晌思维都没喝一口水,刚刚出了那么多汗,又流了那么都血一定渴了,只觉自己也有些口干起来,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水,端到床前递给思维一杯,自己拿起一杯慢慢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