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那个侍卫头领又额冒冷汗地道:“太师大人,里面没有人。”
贾太师气得一鞭子挥到那侍卫头领的头上,“混账东西。”小眼睛环顾了四周一下,然后才又道:“把那些邻居都给我抓起来审问一通,看这群人都藏到哪儿去了?然后派一队人马出城去给我追回来。”
贾太师每吩咐一句就有一声:“诺。”
贾太师把手中的鞭子握得死紧,一想到谢芙及谢氏一族所做的事情,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然后马头一牵,“到谢家去。”不去找他们晦气,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的谢芙却正在悠闲地喝着酪浆,大夫人袁氏一脸关切地道:“阿芙,昨儿夜里你到底在哪儿?只遣了个侍女来通传几句话,你可知道大伯母操心得一夜未眠,汤妪也彻夜未眠地在宅子门口等你。”她的话里有隐隐的责备。
谢芙有些歉然地看了一眼汤妪,然后才朝袁氏道:“让大伯母操心是阿芙的不是,只是还有些手尾没有处理干净,所以阿芙才露宿在外。”然后把关于如何处置欧阳一族之事都说了出来,临了才又道:“阿芙还未曾谢过大伯母对阿芙的帮助。”
袁氏指示侍女把早膳摆到谢芙的面前的长案上,“你这孩子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大伯母又不是外人,只是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冒险呢?昨儿我和你大伯父说起这事,他还频频摇头,无奈汤妪说你已赴约,我这才赶紧调派人手去救你,那贾俦就是一个下流胚。”
“阿芙既然已经许了诺言,悔掉就不好了,还请大伯母谅解阿芙这小小的坚持。”谢芙又给袁氏行了一礼。
袁氏这才把板着的脸松了松,没再提这件事,催促着谢芙赶紧用早膳。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说是贾太师气冲冲地登门拜访,要求见谢芙。
袁氏沉稳地吩咐了一句,然后才从木榻上起身走向谢芙,拉着她的手叹息道:“你这孩子倒是心细得很,你说贾太师肯定会寻上门来,没曾想这老匹夫倒是来得快。”
“那就容阿芙会会他吧。”谢芙也笑着道,丝毫没有慌张之情。
谢家主宅的正堂之上,谢怿与贾太师两人不对盘地吵了半天,然后各自转头面向一边。
贾太师的那双小眼睛看到谢芙进来后,急忙跳起来冲到谢芙的身前,冷笑道:“你这小女郎来得正好,你居然派人废了我儿,我饶你不得。”说完,伸手主要捉住谢芙。
面对这恶狠狠的贾太师,谢芙却没有畏惧,在贾太师的肥手触到她之际,很快就有谢府的暗卫跳出来挡在谢芙的面前,她这才怒道:“贾太师,你别含血喷人,昨天令子邀我与未来夫主赴宴,谁知你的宅子却突然失火,阿芙如你所说不过是一个小小女郎,恰好七郎又去如厕了,我心里害怕,自然趁乱逃出贾府,哪里还敢久呆,至于令子的事情,我就更不知情了。”看到贾太师气得七窍生烟,她心里自然笑得更为开怀,“此事你可以向七郎求证,我有没有说谎?”
“贾太师,这里是我谢家的地盘,你一大早就来此撒野又是何道理?”袁氏肃容道。
“夫人说的对,贾太师,你的儿子被废了是你儿子的事情,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你来我谢家闹什么闹?你家遭贼被人纵火,还不赶紧去缉凶,莫找错了门庭。”谢怿也气得快步走过来道。
贾太师怪笑了数声,“谢太保,你纵容族女行凶,现在还大言不惭,你莫是欺负我贾家没人了。”
“贾太师,你这是要私斗吗?哼,老夫可不吃你这一套。”谢怿态度强硬地道。
谢芙却在此时冷声道:“贾太师,你若还在我谢家胡闹?我就把此事禀报给舅舅及太后娘娘,让他们两位长辈为阿芙做主。整个洛阳城还不是你贾家的天下,任由你胡作非为。”
“好,这才不愧是我谢氏一族嫡女的风范。”随着这略为粗犷的声音传来,进来的是一个长相颇为粗鲁,不合当下审美观的中年男子大跨步入内,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贾太师,“大哥,可是有人要挑衅我谢家?阿恪的骨头在回来洛阳这么久都闲得发慌,正好找人练练手。”
谢芙听到这声音,立即转头朝那长相粗鲁的男子行礼道:“阿芙拜见三伯父。”
谢恪上前扶起她道:“阿芙无须对伯父行此大礼,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就跟伯父说,伯父打得他满地找牙。”
贾太师看着这谢家的异类,这谢恪为人逞勇好斗,与时下的风气格格不入,所以一早就被谢氏派去任太守,听闻他回到洛阳,没曾想这会儿会见到他,再度冷哼一声,“好你个谢家,我贾家记下了。”然后袖子一挥带着人出了正堂。
“贾太师,好走不送。”谢怿朝那道肥硕的背影也冷哼了一声,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也饶不过他,这才回头看向谢芙,责道:“阿芙下回可不能再这样鲁莽行事了。”
“大哥,阿芙这小丫头行事精得很,哪有鲁莽?照我说废了那贾俦还是其次的,这个败类干下的坏事都有一萝筐了。”谢恪笑着道,然后一脸欣赏地看着谢芙,“没有阿芙的计谋,我们也不能与王家争得那洛阳的控兵权,就这点来看,阿芙比她爹强多了。”提到弟弟谢怊,谢恪就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小叔只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哪有三叔说得如此不堪?”袁氏打圆场道。
谢芙又笑着行了一礼,“三伯父谬赞了,阿芙也是为我谢家着想,为舅舅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