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永远不知道,远方她的父母在期盼着她,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平安的渡过几年,然后出宫回家,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过完下半生。
邻家猎户的儿子一直等了她这么多年,想着她小时候追着他叫哥哥要糖吃,拒绝了父亲的要求,一直坚持等她回来。
可惜蝴灵死了,带着她的执念和野心不甘愿的走了,永远不知道远方还有等待她的人,在宫里的这八年,她被熏染的乌黑,或许早就不知道什么是亲情的温暖,爱情的温热了吧。
“兮儿……”燕叶焦急关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迦兰收了剑,跟着主子刚刚匆忙从东宫赶过来。
曦兮没有回头,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蝴灵的尸体,想着自己的事情,眉目依旧安静的如画,雪白的长裙被冷冷的东风吹起层层涟漪,唯美的如同那冬季的雪浪。
冰冷的雪地上,一股忧伤静静的流露。
“兮儿。”燕叶那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拥住曦兮。
感觉到怀里的人冻得像个冰条,燕叶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怜惜,低低的声音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祈求,轻轻道:“外面冷,我们回去好吗?”
曦兮回过神,微微转过头,眸子神色一动。
燕叶心里一紧,有些害怕,又有些期盼她接下来的动作。
曦兮抬起胳膊,眼里像蒙了一层冰雾,仿若琉璃一般,静静的看着燕叶,然后慢慢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手指微微用力,一把将燕叶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下来,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脏!”
燕叶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感觉眼里有一些滚烫的东西流出来,心里酸酸闷闷的。
他不该那么大意,不该之前跟她发脾气,不该知道她身子弱还假装不在意她,但是,为什么她不听他解释就这样说他,他跟她一样,也是无辜被人陷害的啊!
突然,燕叶心里发起了一阵无名火,他用力扳过曦兮的身子,大力的摇晃着,眼神火热的盯着她怒吼道:“你没听我解释就这么说!你知道什么!我当时……”
说到这,燕叶住了口,神色有些颓废的放开她的肩,做都做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迦兰看到主子痛苦的在一旁,赶忙上去解释:“太子妃,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殿下是冤枉的,当时……”
迦兰话还未说完,曦兮静静打断道:“当时的情况我知道。”
迦兰顿时语塞,尴尬的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看来他真不是当红娘的料。
“燕叶。”曦兮正色的看着他,轻轻道:“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只想静一下。”
燕叶不说话,出了这件事,他比往常更加想要紧紧的守护在她身边,然而,过了良久,燕叶神色沮丧的妥协道:“好,不过我要亲自送你回宫。”
曦兮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回到寝殿,燕叶便遵守承诺没有再随她进去,而是去了主殿处理政务。
曦兮看着周围站着一排的宫女太监,那些揣测打量的眼神让她心生烦闷。
“娘娘。”湖儿担忧的看着曦兮。
“寝宫里服侍的有多少人?”曦兮突然开口问道。
“除去之前娘娘打发去外殿的那些,寝宫内现有的服侍人数仅剩二十人。”湖儿道。
“全部打发走,除了每天的清扫时间粗使宫女可以进入外,其他人未经同意一律不得进入!违者处死!”
湖儿惊讶的望着曦兮,这也太……
“照我说的做,哪个宫里派人安插来的,送回他主子哪里,有些人,看着就心烦。”曦兮冷笑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以前她是懒得说而已,还真把她当傻子了?
这下轮到那些宫人们惊恐,一个个顿时跪在地上,各宫主子们不会留一个身份暴露的奴才继续留在宫里,他们一旦被送回去,小命也没了。所以被送回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曦兮不为所动的挥挥手,顿时哭喊声一片。
一些老实本分的宫女暗自欣喜,幸好自己没有被买通,可以免逃一死,即使被发配去外殿,俸禄也是照旧原先的领,不用时刻伺候太子妃,反而比以前轻松了。
打发走了侍女,曦兮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喝着茶,她突然想起什么,玉手一指寝室内的大床,声音懒洋洋道:“湖儿……把那张床劈了烧柴!”
曦兮看着那张昨晚燕叶和梅楷欣翻云覆雨的床,心里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她不是嫉妒梅楷欣争宠,而是生气梅楷欣未经她同意,脏了她的地方,最好以后别再来她的地盘得罪她,否则她定会让这位集万般宠爱与一身的梅家大小姐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湖儿连忙听话的跑去,差人把这张床当着太子妃的面劈了。
珍贵精致的大床,此刻在宫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下,化为四溅的木屑!
湖儿淡定的在一旁看着,没有其他宫人的惶恐和紧张。
她刚才收到太子让迦兰侍卫发来密旨:太子妃的一切命令都不得忤逆!
不然她才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行为呢。
湖儿心底叹口气,或许这是太子对太子妃的补偿吧,希望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能和好。
东宫出来这么大的事,当权者瑞帝却没有任何发言,算是默认了梅楷欣这一次的行径,太子没有子嗣,东宫妃嫔又少,所以瑞帝并没有出面进行任何措施来处罚梅楷欣妄上行为,默认的态度反而间接的为这位梅侧妃增添了一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