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兮穿着缟素,长发倾泻,眉眼淡淡如画,立于观景台前。
“娘娘,主上说,他一会带你去灵堂祭奠先帝,让娘娘稍等。”迦兰来报。微微垂头看不清脸。
“知道了,下去吧!”曦兮挥了挥手,神色淡淡道。
“娘娘,需要准备什么吗?”湖儿在一旁问道。
曦兮微哂:“不用,我这个人去了,就够了。”眼眸如水淡淡扫过灰暗的天际。
湖儿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说实话,主子和皇上之间有些事和行为她根本看不懂,两人只见与其说是相处,不如说是对弈,或者逃捕,一点都不似寻常人家情人般的坦诚温馨。
湖儿望着自家主子那张绝色倾城,神色疏淡的脸,又想到皇上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和高贵的霸气,自我解释道:或许,这就是皇家的爱情吧!
心里微微叹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面对。
灵堂。
此时白色的绫罗绸缎挂满了白色的灵堂。来来往往的大臣官员皆衣着缟素,白衣白服,沉默哀痛的上前祭拜,宫妃们在良湖玉的带领下,一个个白衣胜雪,神情哀婉的对着灵堂之上的牌位下跪叩首。
良湖玉默默跪下,静静的在一旁为先帝祈祷,其他妃嫔见良妃不起,也都跪在底下,默默垂泪。
良湖玉脸上的泪珠不住往下滑,只是那垂下的眸子里,是一片冷静。
瑞帝一死,新皇登基,后宫的后位之争已经拉开新一轮序幕,现在各宫之间看似平稳安详,那是因为新皇忙于政务,半年没有宠幸她们当众任何一个人的原因。
但是,一旦皇上正式登基,中宫的位置,将是她们不得不面临的严肃问题,毫无疑问,皇后必然是她们中的一个,因为在没有谁比她们这批人身世高贵配得上中宫之位,但至于是谁,新皇却没有表态。
看着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一身干净白衣打扮的韩贵妃,良湖玉抿抿唇,起身向她走去。
其他妃嫔心里都蠢蠢欲动,只是她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谁让她们背后的筹码加起来都不如良湖玉的多。
这时,苏晴也起身,背脊挺直,高高扬起下巴,在其他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眼光中,往韩贵妃那里走去。
然而这些宫妃们却都忘了一个人……
半年了,对于瞬息万变的宫廷来说,曦兮的确是被忘得差不多。
但是,有曦兮在的地方,这些高贵漂亮的女人,都是灰。
“为什么不带我下去?”曦兮看着身旁沉默的燕叶,又望了望底下来来去去的人群,终于耐不住那沉寂的气氛,率先开口道。
此刻,两人身处距离灵堂不远的一处小亭子里,地势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灵堂附近每个来往的人在干什么,而且对方发现不了自己。
曦兮心底暗暗赞叹此处位置绝佳,撇了燕叶一眼,心道:果然是自己的地盘自己最了解啊!
燕叶淡淡开口:“此亭名叫婉和,小时候,父皇经常带我来这,指着底下各种各样来来往往的宫人官员跟我说,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而不受制于人。”
曦兮心底哀叹,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燕叶转过身,低头看着曦兮,声音低沉道:“这条路或许会很难走,但是,我还会坚持下去,给我点时间,让我实现对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曦兮颤颤的开口:“真是条不归路,你都已经做开头了,现在阻止你你就能停止吗?”
燕叶垂下眸子:“兮儿,还是你最了解我。”
“呵呵。”曦兮干笑几声:“你不是来跟我商量的,你是来通知我的。”
燕叶静静的立在那,不说话。
曦兮道:“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也不管,但是别把我也拉进去,我很懒,最近不想出手,因为疲倦了。”她真的不想涉足黑暗的朝廷和后宫,燕叶拿她当枪使,她不在乎,只要别让她亲自动手,他爱怎么做怎么做,谁让他是在别人的地盘,而且现在还处于受制于人的状态。
燕叶眼眸微微一亮,薄薄的嘴唇弯起好看的弧度,声音不再那么低沉:“兮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看着我动手就可以,我会解决这一切。”
曦兮:“……”这跟帮凶有什么区别吗?
“灵堂你不用进去了。”燕叶又道。
曦兮诧异的看着他:“不进去看看……”做做样子吗?
燕叶微微一笑,眼神亮亮的盯着她:“父皇跟着母后走了,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会过的很好的。”
曦兮点点头:“我相信。”
燕叶继续道:“母后来接走的父皇,一开始父皇还想自己去找母后,没想到母后就亲自来找父皇了,呵呵。”
“呵呵。”曦兮干笑,顿觉毛骨悚然。难道瑞帝是自杀的?还是被逼的?还是老年痴呆出现幻觉,在幻觉里驾崩了?
曦兮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燕叶揽过曦兮的肩,引着她往下面看去:“兮儿,那个灵堂是假的。”
曦兮不说话,只是呼吸有些不顺畅。
“父皇根本没死……”
“他永远的活在我们心中。”曦兮插话道。
燕叶不为所动,继续好心情的说:“母后也没死。”
“她也……”曦兮刚想继续说下去,结果就接收到燕叶淡淡一瞥的警告,后面的活在我们心中立即吞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