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小姐,请坐。”一道低沉却不失温柔的嗓音传来,慕容瀛雪顺着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色暗纹锦缎长袍的男子,安静的躺在轿中的乌木椅榻上,他修眉如剑,狭长的双目紧闭,浓密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种极臻的纯美诱惑。
这般如此温文儒雅的男子,难道就是黑衣人口中的主公?看上去,他倒更像是一介书生,而且还是个透着病态美的书生。
同时,慕容瀛雪也发现,这座宽大奢华的轿辇里,布置的相当典雅别致,椅榻桌茶,样样俱备,就像是间待客品茶的雅间,看上去还真是舒适。
“你是何人?请本小姐来又所谓何事?”慕容瀛雪清冷的眸光直射向他那张如镌刻的俊容。
怀中酣睡的玺儿终于醒了,粉嫩嫩的他伸出胖嘟嘟的藕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再睁开眼时,那双灵动的紫眸好奇的四下张望着,一下子便兴奋起来。
灵儿倒是恰恰相反,一向活跃的它,自从进了这座轿辇,似乎蔫了下来,失去了往昔的生气,慕容瀛雪早已察觉到了,她心里一直在暗暗打算,侍机让灵儿将这位主公咬上一口,那他们也就有了与此人交涉的筹码。
“上官云涧,凤莱国皇帝。”榻上的男子这才带着几分慵懒的缓缓睁开眼睛,慢慢悠悠的坐起身来,目含桃花的眸子,淡淡的瞥向他们一行。
就这一眼,也着实令上官云涧吃了一惊,眼前这位身着大红喜袍的女子,脸上尽未施粉黛,如此大喜的日子,她竟然未施粉黛?确实有意思……
那张精致的小脸虽未施粉黛,却分外清新动人,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嫩,似乎能拧出水来。浓密卷长的睫毛轻颤,如美丽的蝉翼般抖动,大红喜袍上大朵大朵的紫鸯花,将她的身体缭绕,令她的身体如花儿般绽放,美得不可思议。
这一瞬,竟然将上官云涧看呆了,直到慕容瀛雪唇角扬起淡淡的冷笑,他的心口处竟然不知名地狠狠撞击了一下。
“上官云涧?凤莱国新皇?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就只是为了看本小姐一眼吗?”慕容瀛雪言辞中透着浓郁的鄙夷,她心里当然清楚,像上官云涧这样的人,他的目的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如果朕告诉你,有人想要取你的性命呢?”
“若是有人想要取我性命,那为何出手的人会是你呢?难道堂堂的凤莱皇帝,甘于沦于他人的郐子手吗?”慕容瀛雪清冷的一句反问,灵动的水眸透着令人眩目的光彩。
“慕容大小姐果然聪明,难怪会有人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取你的项上人头。你问得很好,朕堂堂一国之君,为何要替人干这种不入流的勾当?朕不妨跟你直言,因为要娶你首级之人,他能够给朕……朕想要的东西,这就叫公平交易!明白吗?”上官云涧深邃幽暗的瞳仁,直直的盯着慕容瀛雪清冷的水眸。
慕容瀛雪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笑意:“原来如此,想必那人定是靖云国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说罢,她淡然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只是……你真有自信能取得了本小姐的首级?”
上官云涧笑而不答,白皙修长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划过乌檀木椅的扶手,一道淡淡的金色玄光似有似无的掠过。
慕容瀛雪当场石化,或许,这就是他给她最好的答案,以他十级的巅峰功力,怎么可能取不到她的项上人头?
确实是太出乎意料之外,慕容瀛雪即刻想到了玥郎国的那个夜晚,那道金色玄光会是他吗?
而就在这时,上官云涧悠悠的开口了:“在朕见到慕容大小姐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变了想法,南宫丞相提出的那些条件,相较于慕容大小姐而言,已经微不足道了。”
他的话说得很慢,却透着浓浓的暧昧气息,同时身体也一步步朝她逼近,慕容瀛雪将玺儿抱得更紧了些,同时也对一直钻在自己怀里不肯露出头来的灵儿低喝道:“小毒怪,咬他!”
灵儿似乎有些怯意,它探出毛绒绒的小脑袋,紫色瞳仁偷睨向上官云涧,而就在这一刻,上官云涧眸底划过一抹彩色锋芒,让灵儿嗖的一下再度钻入慕容瀛雪的怀里。
那一抹彩色锋芒,慕容瀛雪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上官云涧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灵儿见了他也会害怕?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妖孽?”慕容瀛雪咽了咽喉咙,佯装镇定的对视上那对诡异深邃的眸子,这眸底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朕当然是人,不仅是人,而且还是最最高贵的人。”上官云涧云淡风轻的笑言。
“不,你是妖孽,本小姐刚才清清楚楚的看见,你的眼睛……会放出奇怪的光彩,你就是用那个……吓到了灵儿。”慕容瀛雪毫不遮掩的直白道。
“没错,那只能说明朕是与众不同的。就好像你怀中的这个紫瞳婴孩,难道他在慕容大小姐的眼里,也是妖孽吗?”上官云涧笑着反问道,此时他已经立于慕容瀛雪的面前,因为过于清瘦的原故,他身上的那件长袍显得格外宽大,给人一种随时欲乘风离去的感觉。
“他当然不是妖孽,玺儿可是本小姐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他是我的儿子。”慕容瀛雪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没错,朕想说的,也正是这个。”上官云涧笑了,轿辇窗口细微的风吹了进来,扬起他额边一缕墨丝,他满头长发没有任何束缚,随意的倾泻而下,飘摇着散发出乌亮的柔美光泽,配着他这副看似盈弱的身躯,他看上去就像一位体弱多病的俊美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