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人?”
凤悠然微仰起下巴俯视着他,脸上浮现一抹如同施舍般的微笑,不过在说话之前,他首先做的动作却是“啪”的一声将一直以来都只是插在腰带上做装饰的折扇打了开来,说道:“本公子自然就是燕云楼的老板,你之前便已经猜到,又何必要本公子再多说一遍?”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神情也算温和,但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他的面前低下头颅,就好像只是看着他便是对他的大不敬,那种深埋于血液中的高贵尊崇,让凡人只敢跪在他的脚下顶礼膜拜。
这是另外一种与慕容绝世不同的气质,慕容绝世是浑然天成的尊贵王者,睥睨天下的君主,一身的冷冽又似那掌控黑暗的魔王,让人敬畏。而凤悠然则是如同那高贵的神祗,散发着纯净优雅,看似温柔却远在天际,让人不敢直视、不忍亵渎。
白馨妍隐身在窗边,看着下方那突然就变得不一样的凤悠然,眼中划过若有所思的光芒,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此刻下面的那一位,是最高贵的凤凰宫少主。
至于是不是凤悠然?恩,至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凤悠然。
凤悠然的倨傲惹恼了府兵队长,“铿”的一声清脆拔剑声,凤悠然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把锋利的长剑,然而下一秒,一道剑气从远处袭来,直接将那架在凤悠然脖子上的长剑斩成了两段,元伯的身影出现在燕云楼内,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已无平常的慈祥之色,而是一片冰冷,散发着无尽的杀气。
杀气直指那位府兵队长,此刻的元伯就如同是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而非只是一个临棺材很近的糟老头子,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凤凰宫少主不敬,去让伊贺滚过来!”
伊贺乃是京城府尹大人,他其实也在燕云楼内,只是先前认为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根本无需他堂堂京城府尹大人上前来问话。不过此刻他听到元伯的话,却被狠狠吓了个激灵,凤凰宫少主?
白馨妍还隐在窗边看着下方的情况,虽然刚才将凤悠然推了下去,但对他能否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还是很关心,毕竟她也只是感觉凤凰宫好像挺厉害的样子,但实际上到底如何,却并不清楚。
先前转身消失不见的慕容绝世,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这个包厢内,正侧躺在软榻上面悠然喝着美酒,视线停留在站在窗边的那个俏丽身影上面,偶尔从窗户扫过,有着冷凝之色,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爽。
“此事交给凤悠然便是了,放心,凤凰宫的影响力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即便是四大家族也不会傻傻的去得罪。况且,司空舞只不过是死在了燕云楼内而已,并不能证明是燕云楼害死了她。”明明不想说的,也在先前的时候决定不管这件事情,但这个嘴巴却竟然不听从他指挥的张了开来。
慕容绝世皱起了眉头,紧抿嘴唇似是有些懊恼,然后将视线从白馨妍的身上收回,继续喝酒。
白馨妍转过身来看着他,尤其当看到他竟躺在她的软榻上面的时候,秀眉忍不住轻颤一下,凉漠的说道:“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
慕容绝世转个身,不理会,就当没听见。他刚才不过是去拿酒罢了,哪有离开?
幽暗的密室中,一身紫衣的慕容绝尘坐在椅子上,脸色沉凝。在他的旁边另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金色斗篷里面的身影,在透过斗篷看着他,半晌响起有些沙哑的声音:“没想到燕云楼的老板竟然是凤悠然,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绝尘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冷声说道:“本王原本就只是想要见识一下这位燕云楼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已经知道了。”
从斗篷底下传出一阵阴沉的笑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感觉非常好笑的事情,颇有点乐不可支的味道,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王爷你想要收服燕云楼为己用呢。不过也难怪,谁敢去收服凤凰宫少主?当心凤凰宫内的那个老家伙灭你全家,嘻嘻!只是没想到凤悠然竟会心血来潮的想要做一回商人,不要说那司空舞的死与燕云楼并无关系,就算当真是燕云楼害死的,只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庶女,司空家才不会为了她而去跟凤凰宫少主过不去呢!”
慕容绝尘皱了皱眉,冷然看向斗篷人,说道:“你话太多了。”
“嘻嘻!”斗篷人轻笑了几声,也不知是因为这幽暗的密室,还是因为浑身包裹在斗篷里面,或者是因为他那沙哑的声音,这几声笑竟给人很是阴森的感觉。
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是从斗篷底下看着眼前的慕容绝尘,说道,“那么王爷您有何打算呢?想必王爷你肯定去过逍遥楼,感觉是不是跟燕云楼很是相似?不同的就是一家专门招待男人,一家则专门招待女人,可据我所知,那逍遥楼的身后,有着厉王府的影子。”
言外之意,就是慕容绝世有可能早已经和凤悠然联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慕容绝世早已经得到了凤凰宫的暗中支持,这样的情况对慕容绝尘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
只是听到这番话,慕容绝尘却出奇的非常平静,连声音都没有太大的起伏,说道:“本王在前几天才刚刚得知,慕容绝世与凤悠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相识,但两人的关系却似乎并不怎么好,不然的话,前段时间厉王府便不会被差点夷为平地,慕容绝世也不会明知道凤悠然喜欢白馨妍,还接受父皇的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