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气温急剧下降,对于这合约上的签名和手印,他其实一直都心存疑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当接触到心底那一丝异样的情愫,每每都让他将深究收起,不愿再多想。
白馨妍才不管他心里有多少疑惑,微微刺痛的眼睛勾出了她的恶劣本性,她就没听说过催眠竟然还会被反噬的,靠!这什么世道?
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完全不受她控制,只知道往外流的泪水,粉润的薄唇张合,清冷的声音娓娓而出:“不知厉王殿下对合约上的哪一点感到不满的?若是能够通融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会不给厉王殿下您的面子,虽然合约在昨晚就已经确立生效。”
慕容绝世眉心抽搐着,脸上的冰冷忍不住又出现了丝丝裂痕,她总是能够轻易的动摇他冰冷的心,常常让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在同样的情况下若是换一个人做出这同样的事说出同样的话来,慕容绝世肯定早已经拔剑将其劈成了两半,可面对她,尤其还看到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他的手在剑柄上握紧松开又握紧,如此来来回回好多次,却还是没有能够将剑拔出。
深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烦躁压下心底,最近连他自己都越来越弄不明白自己了。
房内的气温在持续下降,白馨妍则除了流泪不止外依然清冷淡漠,凉凉的说道:“那么一点钱财对厉王殿下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你与我合作不就是为了能更多的得到对你有用的情报吗?有很多情报可是花费再多的钱财都买不到的。”
“那并不能成为你占据大部分收入的理由!”慕容绝世冷哼一声,神色不善的说道。况且,那是一点钱财吗?
白馨妍撇了下嘴角,说道:“你只不过拿出了一些钱财,在刚开始的时候稍微动用了一点点人力而已,可除此之外的事情,却全部都想要我来负责打理,王爷您可别太贪心哦!”
这话又让慕容绝世的眉心抽搐了几下,这个贪婪的臭丫头,竟还一副她好像很受委屈的口气,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不小。
缓缓睁开了红通通的眼睛,凉凉的瞅着厉王殿下,说道:“若不是你,我的眼睛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好歹也得赔偿点我的损失吧?”
“什么意思?你的眼睛与本王何干?”慕容绝世轻蹙眉头,沉黑的眼中泛起一丝涟漪。
白馨妍当然不能告诉他实情,不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剑宰了她,只轻哼一声,神色淡然的说道:“反正就是你害得我眼睛变成了这个样子。”
慕容绝世的手又握上了剑柄,这个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阴险女人,他要杀了她!
在距离燕云街三条大街的地方,出现了一座逍遥楼,并且一开张就是囊括了半条街的范围,这逍遥楼似乎根本就是燕云楼的翻版,只是专门接待的客人从女子变成了男人,其中的各种活动,也都是让男人们兴之所至的。
有了燕云楼在前面开道,逍遥楼一开张就吸引来了大量的客人,毕竟现在京城中几乎没人不知道燕云楼,去过燕云楼的人更是不少,现在终于出现了一家只接待男客的类似燕云楼的逍遥楼,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心动?
白馨妍的眼睛在红肿了三天之后就好转了,不过在心里则将这笔账给算到了慕容绝世的头上,当然经过这事,她可是不敢随便的对他施展催眠,免得又让自己活受罪。
逍遥楼自然是完全根据男人们的喜好来设置的,最大限度的满足了客人们的喜好,要文雅的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要豪爽的有各类赌博、打斗表演,要奢靡的有艳丽女郎、灯红酒绿……所有的一切,都直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逍遥快活,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慕容绝世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下方一张张各色的面孔,沉黑的眼眸之中涌起了一个深邃的漩涡,而在他身后,白馨妍悠然斜躺在软榻之上,手捧着香茗,微眯起眼睛一副慵懒的模样。
手边,是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逍遥楼为她赚取的各种收入,以及哪位大人哪家大爷贡献出了多少的银子,再下面的那本册子上,甚至还记录着某些重要客人在逍遥楼内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厉王殿下,这样的效果,不知您是否还满意?”她打着哈欠,似乎有点困乏,声音淡淡的问道。
慕容绝世依然站在窗口看着下方,他站在这里,并不用担心会着下面的人看到,这个巧妙的角度设计,自然也是白馨妍的功劳。听到白馨妍的话,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这几天他可是受尽了她的折磨,现在想起来却是连他自己的惊讶着,他究竟是如何才没有拔剑将这个臭丫头给砍了的?
不过关于逍遥楼的一切,尽管慕容绝世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让他非常的震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游戏玩意,她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难道不是被养在相府后院,被遗忘了十六年的白馨妍吗?听说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她几乎连相府的大门都非常难得才会走出来一次,那么这些想法和东西,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并不认为她那超乎寻常的赌术以及其他的许多手段,都是能够凭空学成的。
“你到底是谁?”
白馨妍半合着眼睛,几乎就快要睡着了,听到他这突然的问话,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随口说道:“我是白馨妍。”
慕容绝世眼底暗沉,转过身来看向她,就看到她那一副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模样,不禁眉心一阵抽搐,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从软榻上拉下来,声音在冰冷之中还多出了一丝淡淡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恼怒,“你为何会懂得这么多三教九流的东西?据本王所知,相府的三小姐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几乎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