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筱叶听了不说话,像是在想些什么。
“燕王府这几日换了好些丫鬟仆役……”
“可知燕王府为何换掉?”秋筱叶打断她的话问道。
“只听说有个在百花宴上伺候过的小丫鬟突然的暴病死了。怕郡主看到了那些老人会触景生情,就大换了一批。”
秋筱叶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摇曳在湖面上的柳枝,心里一阵烦躁。
平王的病让她隐约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他的美人心即便去年真的没有解清,这几次她用的药,还有空间里的水做辅助,就是死人都可以医活了。为何他三番两次的出现病危?燕王府那个小丫鬟死的也蹊跷,怎么就那么巧,在事发后第二天就暴病死了?是燕王府打死的,还是害他之人见没有成功少人灭口的?
“二皇子可曾派人来查过我的底细?”她转过身来问青荷。
“查过。不过去年姑娘你已经打扫过痕迹,如今又是乱世,他也只查到崔三的底儿。是个有些家传医术的铃医。”青荷说着看着眼前一身少年打扮的秋筱叶,“姑娘的易容术天下无二,估计他不会想到崔三其实是个姑娘家。”
她求证似的看了一眼宇文楚。
“去年,姑娘也是一身少年郎打扮,若不是姑娘自己与我们坦白了身份,我们依然蒙在鼓里,还以为你就是个少年。”
她点了点头,低头沉吟。如果不是二皇子想害她这个唯一一个可以救活平王的人,那么那日百花宴中最恨她的人莫过于秋筱凤了。
难道秋筱凤的手就有那么长可以伸到燕王府里去?
“青荷你回去后再细细打听燕王府死掉的小丫鬟的底细,包括她有些什么亲戚什么的,去过什么地方,我都要知晓。”
宇文楚紧走几步到她身边,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在燕王府里碰到了什么?那小丫鬟的死与你有关联吗?”
“是碰到了一些事儿,但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宇文楚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多问,只在心里悄悄留意,打定主意她的事情不解决,他就暂不去落凤山。
“三姑娘,有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青荷有些踌躇的说道。
“有什么不可说的?说来便是。”
青荷看了一眼宇文楚。
“无碍,宇文是自己人。”
“是……”青荷顿了顿,像是要整理下思绪,好半天才下定决心的说道,“姑娘,等会我说的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你听了后莫要往心里去。”
秋筱叶有些好奇了,催促她快些讲。
“现在建康都在说三姑娘是……是……”
“是什么?”
“说三姑娘长得极妖媚,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啪……”
秋筱叶气的一拍桌子,看着青荷,黑着脸道,“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吧。”
“二皇子门下的林长史到处与人说你是个天生的尤物,身段玲珑,面容姣好,若是能与你春风一度,死也甘愿。还说……”
“还说了什么?”
“还说,他迟早一日会让你在他的身下叫的比谁都销魂……”
“混账!”
宇文楚气的猛一拍桌子,桌在在手下立即肢解。
青荷见宇文楚大发雄威,身子瑟缩了一下往后躲了躲。
秋筱叶黑着脸问道:“可查出来是什么人在散布谣言?”
“婢子查过,是姑娘的庶姐。”
“秋筱霞?”
青荷点了点头。
真是一床被子不盖两个人啊。
秋筱叶的双眼收紧,看着窗外的湖面紧紧的闭着嘴不说话。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气势令屋里的温度骤降,宇文楚和青荷看着她都不曾说话。
“姑娘,秋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东西。你还是不要待了,趁早出来也少受些罪。你的及笄礼我来给你办便是!那秋府我直接给它端了!”
宇文楚忍不住说了句。
秋筱叶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古代的女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一旦离了家族的庇佑就什么都不是。就像去年她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丽娘,本是西边大族的一个嫡长女,因为匈奴破了城她和贴身丫鬟扮成男子逃了出来。逃过了匈奴的马刀,却逃不过悲惨的命运,被人贩子卖了做歌妓。
她若真是这古代的女子便也罢,可她不是。她原本打算用去年在西川路上那些落难人身上收集来的银钱开间药铺,赚了钱后让宇文楚买个庄子,然后等她过了及笄礼,让他扮成一个药商上门提亲,以嫁人的方式离开秋府。这样的离开方式最光明磊落,也不会落人口实。
可是,她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却漏算了人心。她一直以为她只要安静的低调的隐忍的呆在沁芳园,翠姨娘就不会为难她,即便不给她般盛大的及笄礼,总不会太过分。毕竟秋府本家还有老太爷在,自己怎么也算是嫡长女,以后是要入了族谱的。
“姑娘,还有一事……”
青荷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没有转身,她只轻轻的说:“还有什么不好听得话一并说了吧。”
“秋府本家那边有传闻,秋老太爷开了祠堂,将秋二小姐记在了姑娘的亲娘名下。现在秋二小姐是秋府的嫡长女。”
什么?
“呵呵呵……”秋筱叶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个秋府,好一个秋老太爷,好一个亲爹……”
“姑娘……”
宇文楚和青荷担心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