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心里只有二妹妹……”大姑娘嘟囔了一声。
“手心手背都是肉,娘怎么可能偏心?你妹妹嫁的好了,也是你好!等她嫁给了燕世子,林木丰再要纳妾也得看在燕世子面上想一想不是?”
大姑娘不知可否的道:“娘,你和二妹妹那些弯弯绕绕我不懂。不过,只一句,相公他说过几天就要派人来求亲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若要进门,我就去死。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说完,她站起来告辞而去。
“林木丰这个见色起意的狼崽子!”翠姨娘骂了一句。
“娘,不能让三妹妹脸上的伤好了,得让她留下疤痕。这样,大姐夫就不会想着她了。”
“我知道。”翠姨娘点着头道,不然她今天何必让白苏亲手炖那碗燕窝粥?
“不过,娘,你得早点给她找个婆家嫁了。她和郡主交好,又入了长公主的眼,我怕她到时会碍了我的事儿。”
“我听说长宁侯府的孙子不错,这样的门第也不会辱没了秋府。等她办了及笄礼,我就让老爷派人去探探口风。”
二姑娘听了笑着点了点头,道:“长宁侯府的孙子确实不错。”不光家道中落,只剩一个空壳,那孙子真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但长的一脸麻子,顶顶重要的是,那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只知吃喝嫖赌。
“对了,娘。过几天端午就要到了,你说爹前几天在大姐和大姐夫归宁的时候特意让三丫头来参加家宴,又让你提出端午节带她出去玩,长公主的曲水流觞宴也让我将她带着去……爹心里对三丫头的亲事是不是早就有什么打算了?”二姑娘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翠姨娘数着手里的佛珠,被她这么一说,老爷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打算?为何不说与她听?
“在长公主府里,三丫头见了谁?”
二姑娘有些不乐意的道:“她的诗文取了第一,被长公主召见……”她想了想又道,“还见了二皇子。”
“二皇子?”
“嗯。”二姑娘点了点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不会真想给大姐夫当妾吧?”
“不可能。”翠姨娘果断的说,自家老爷她还是清楚的,三个女儿的婚事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交换利益的筹码。尤其是嫡女,没有令他眼馋的利益怎会轻易决定了她的亲事?
“且静观其变吧。”翠姨娘也想不出秋老爷的用意,“你别忘了我说的话,现在交好三丫头是必须的。”
“知道了,娘。”二姑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翠姨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两个女儿都是前世讨债的。
绝不能让大姑爷纳妾!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和别人共侍一夫?那都是逼不得已的事儿。
烟雨笼罩下的沁芳园是独有的宁静。秋筱叶的风寒早就已经好了,脸上的抓痕已经开始结痂。只是就这么看着,心里委实痛惜。就像一件上等的瓷器,却无端端的有了瑕疵,让人不免唏嘘。
青衣和罗嬷嬷都知道她有歇晌的习惯,一人坐在门口打络子,一人坐着做针线,不时轻轻的说上两句。
秋筱叶已经进了空间,在温泉边上看着里面的倒影,用温泉水一遍一遍的擦洗着脸上的抓痕,每洗一遍,那些结痂就会脱落些,三天了,抓痕早就已经医好,而且不留一丝疤痕。她仰躺在草地上,用沾湿的帕子敷在脸上做着温泉面膜,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算算差不多时间,她又拿出易容的工具,照着原先抓痕的位置,一点一点的描绘好那些结痂。
从空间里出来了以后,青衣和罗嬷嬷听见响动早就停了手里的活,青衣去端了洗漱的水,罗嬷嬷推了门进来。
秋筱叶洗漱完了之后,让青衣铺开宣纸,练起了字。罗嬷嬷见没什么事儿,就去小厨房做了些她爱吃的点心来。
雨丝绵密如针,窗外的那棵大树苍翠欲滴,小轩窗里有个少女手握狼毫静静的描写。
一派氤氲的美,入了画一般。
树上有一人靠着树干躲在茂密的枝叶里,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心中也变得平静。
“三姑娘,吃点儿点心。”一个时辰后,罗嬷嬷推门进来,打破这一派静谧。
少女抬起头微笑着搁了手中的笔,她脸上四道抓痕清晰在目,刺人眼球。
树上的人眼睛眯了眯,就如那晚那个人说的那般,确实应该在害她人的脸上划上十道八道的。
院墙外想起了猫叫的声音,树上的人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少女静静的吃完点心,突然身形一拔,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中。
屋里的人也只看到窗外的树枝摇摆了一下,都没在意。
“嬷嬷,你还和在我舅舅府里的人有联系吗?”秋筱叶吃了块豌豆黄问道。
罗嬷嬷道:“三姑娘回府的时候我曾经给舅老爷写过一封信,”她像是做错了事儿一般,低了头又道,“前几天知道老爷要让二姑娘替了你的亲事,我又写了封……”
秋筱叶抚额,这罗嬷嬷怎么就这么执着的要自己嫁给祁襄当小老婆呢?唉,对于她来说以自己的出身给燕世子当侧妃确实高攀了,难得燕王妃又是母亲的闺中密友,自己嫁过去她肯定会照拂着。锦衣玉食的,确实是门好亲。
她打算将这个事儿先放一放,又问道:“那舅舅回信了吗?”
“回了。去年的那封,老奴已经拿给三姑娘过目了,这次的信估计还在路上还没到舅老爷手里呢。三姑娘要看吗?我去拿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