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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老白马

小银,我回来了,可很伤心、很难过。你知道吗:聋子的那匹白母马快死了,它正躺在佛罗雷斯街上,也就是那对双生兄弟被雷打死的地方,等待死神的来临。一些衣不遮体的女孩不声不响地围在它周围。

我从那儿经过时,女裁缝布丽达叹惜地告诉我,今天聋子把那匹白母马牵到了屠宰场,他已经厌烦喂它了。小银,你应该知道吧,那匹马已经很老了,老得就像胡里安先生一样反应迟钝,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甚至连路都不大会走了……中午的时候,它居然又回到了它主人的家。这下聋子火了,拿起棍子就向马身上抽去,可是它不愿走。于是聋子拿起镰刀就向它刺去。人们都聚拢过来看热闹。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白母马带着满身伤痕逃开了。它跛着脚,沿着门前那条街往坡上走,一路跌跌撞撞。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跟在它的后面喊,还用石子掷它……它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就在它倒下的那个地方,结束了它的生命。一种悲怜和同情的感情,从我心里升起——让它安静地睡去吧——仿佛你,小银和我都静静地在那儿死去了。它已经倒下了,就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的挣扎的白蝴蝶。

当我看见它的时候,那些孩子们往它身上丢的石头散落在它尸体的旁边,它也和那些石头一样变得冰冷而坚硬了。我发现,它的那只瞎眼睛是完全睁开的,它好像在看着这冰冷的人群。天渐渐黑了,它身体的白色成了这黑暗的街道上唯一的光亮。黄昏的天色那么孤寂清冷,天空只有极为纤弱的云。小银,我是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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