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下面有一个小建筑物,上面覆盖着薄薄的青苔,那是普通绿霸鹟的巢。里面有四个白色的蛋,暴露在巢上面,点缀着周围荒凉的景色。前面我们看过了那些精巧的悬巢,让人叹为观止,但也有一些巢依然能让人产生欢乐的情感,绿霸鹟的巢无疑就是这少数之一。
在岩石上面的小洞中,藏着很多这样的巢。虽然附近有狐狸和狼,但它们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却够不到。不久前,我走进了一个峡谷,在一英里的范围内,我就看到了五个这种巢。它们抵御风雨的能力很强,我伸手就能够到它们,但水貂与臭鼬却够不到,只能忍着自己的口水。
在我的家乡,我常常去爬一座山。那上面长着柏树与橡树,空气十分清新,还有一条小溪经过。过去,这里生活着印第安人,也有狼群出没,现在,这里被羊和狐狸所占据。小时候,我在那里度过了许多美妙的夏日。至今,我都能回想起很多次在山里躲避暴雨的情形。这里的空气清新,菲比霸鹟在此处建造了很多巢。
我朝着一个巢走去,走到离巢很近的地方时,鸟儿才从巢中离开。它飞到附近的枝头,一直盯着我看,不停摇摆的尾巴显示出它的不安,也许它担心我会破坏它的家吧。自从有移民进入这个国家,此类绿霸鹟也产生了一些奇怪的举动,它们有时将巢建造在一些人工建筑之下,比如干草棚、桥梁等,但是在那些地方,它们会受到很多干扰。出现在这些地点的巢,体积较通常要大一些。有一对鸟儿,就在一个干草棚下面连续住了三年,这从巢的数量上就能知道。在很近的位置,有三个鸟巢。虽然它们的巢很精致,也很精美,但它们每年都会造一个新巢。
在我见过的鸟类之中,最好的建筑师应该就数绿霸鹟。极乐鸟的筑巢技艺很不错,它们很耐心地收集软棉纱和毛发,将自己的巢变得温暖牢固。在大多数时候,绿冠绿霸鹟的巢,使用的全部是白橡树的花。东林绿霸鹟的巢是沿着树枝修筑的,呈管状,整洁而结实。大冠翔食雀似乎对蛇皮特别钟爱,它们喜欢将蛇皮缝在巢中。
我所见过最薄最浅的巢,是哀鸽的。几根稻草很随意地扔在一起,一个巢就算是造好了。我简直怀疑鸟蛋会从里面掉出来。旅鸽造巢的时候也很随意,常常有幼鸽从巢中掉在地面上摔死。常见的鸟类中,最草率的要数褐弯嘴嘲鸫。鱼鹰也很懒,年复一年地修补自己的巢,里面的填充物多得惊人。
鹰在鸟类中十分少见,因此它的巢也十分罕见。一般来讲,看到鹰的出现是一件极偶然的事情。当我们觉得它在空中静止的时候,它已经在飞向远方了。在我小的时候,九月的一天,我看到了一只金雕。它的身躯庞大,浑身长着暗黑色的羽毛,尾巴上有环状的花纹。
山中有一匹小马和五六只羊在吃草,那只鹰在山里待了两天。它在牧群上方盘旋,偶尔也会俯冲下来,有时都抓到了牲畜的背。那些牲畜被吓得四处奔跑,连栅栏都被撞破了。随后,鹰的胆子也更大了起来,更频繁地攻击牧群。终于,有一个人拿着步枪准备猎杀它了。它冲向天空,朝着南方飞去了。几年后,另一只鹰也路过了那里,但它只做了短暂停留就走了。
鹰的生活习性就是这样的。金鹰喜欢在高高的岩石上筑巢,在哈德逊河畔的一个常人无法接近的石壁上,一对金鹰在那里连续生活了八年。奥杜邦曾经说,在独立战争时期,一群士兵在此发现了一个鹰巢。他们中一个人顺着绳索爬上去,想要寻找鹰蛋或者小鹰,但是母鹰发现了他,对他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无奈之下,他只好挥刀反击。他不慎一刀砍空,差点从绳索上掉下去,还好同伴们及时将他拉了上来。
根据奥杜邦的记载,白头鹰也选择在高高的岩石上筑巢。但威尔逊说,他曾在一棵大黄松树顶上发现过鹰巢。巢很宽大,由很多草秆、芦苇、青草等构成。那个巢被用了很多年。几乎在任何情况下,鹰都使用一个巢,每年修补一下,就能用很多年。一些别的鸟儿也是如此。
从筑巢的角度来看,鸟儿大体可以分为五类。第一类是居住在往年的巢中的鸟,比如鹪鹩、燕子、大冠翔食雀、鹰等。第二类是每年都筑新巢,而且在一个巢中孵化好几窝小鸟的鸟类,比如菲比霸鹟。第三类是为每一窝小鸟造一个巢的鸟类,大多数鸟类都属于这类。第四类鸟并不筑巢,而是使用别的鸟的弃巢,这类鸟很少。最后一类鸟根本不用巢,它们直接将蛋产在沙地上,水禽大多都是如此。
186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