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姐,你可真够狠的,居然敢威胁我娘了。”千回也不是好欺负的,小手一掀,回瞪一眼孟子青,黑亮的眼眸眯起几丝怪异的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王爷对你有意思了,你八姐姐我想做贤娘妻,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可不想你抢了我的风头,拈了我的位子,以后你就得被我狠狠地压着。”孟子青很是得意地挑了挑眉。
“是么?我好怕哦。”千回抱着膀子,故意的一个瑟缩,很快地眉锋一动,凑上孟子青的耳际,低低说道:“不过呢,八姐姐不要忘记了,欺负我和我娘的人,都很惨的,就像八姐姐一样,今儿怕是不能跟王爷洞房了,很快就有别的女人睡你的新婚洞房。”
“我看谁敢?”孟子青的长眉一拧,极是愤怒。
“有个人就敢,她就是八姐姐的好表妹李婉乔!”千回说罢,一个长长的大笑,那笑极是灿烂,像火花儿一般跳跃着。
孟子青还没来得及问,两腿一软,眼睛一抹黑,扑通一声砸到地上。
“小姐,这是?”梦竹知道是千回在蜡烛里动了手脚,只是为何屋里的人只有八小姐中了招。
“出门的时候,我给你吃了解毒丸的。”千回知道梦竹想问什么,瞄她一眼解释道,“快点,把她和李婉乔的衣服换过来。”匆匆忙忙地打开箱盖,开始了她的大计划。
明天一早,来亲王府一定是鸡飞狗跳。
终于把新娘子的衣裳换给了李婉乔,不过要把李婉乔送到新房,还须好大一段路,这小妞看起来娇小,谁知沉得跟石头似的。
就凭着她和梦竹慢慢抬去,肯定会耽搁时辰的。该怎么办呢?正当千回思量的时候,门外闪过一条黑影。
“谁?”千回的警觉性很高,低低地一喝。
“娘,是皇儿。”门缝里传来始皇动听的声音,在夜间流动,仿佛瀑布三千尺。
千回顿愕,每次他都会出现的恰到好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么?也顾不及多想,赶紧地打开门,看到他的那双颇有生气的紫眸,泛着狼性一样的野蛮与霸气,“刚才你一转眼就消失了,跑哪儿去了?”皱眉问道。
其实是莫名的关心,那时他消失,心有些小小紧张,真是奇怪。
“皇儿当然不能被王府的人看到,不然会给娘给麻烦的。”他的紫眸看似冷淡,却满含情愫。
不论言语,举止,都透着王者的气息,哪里像傻子。似乎事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片刻的凝望,终于从千回的身上挪开,斜眼俾睨着地上的李婉乔,笑了,笑得极是诡异,“皇儿知道娘要做什么,皇儿帮娘。”语罢,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把拧起了娇小的女子,一转身出了柴房。
有了始皇的帮忙,定会事半功辈。
“梦竹,你把这里收拾一下,赶快走,回孟府等我,还有把这些银票交给我娘,她知道怎么安排的。”时间来不及了,怕是再晚会儿风来兮就要入洞房了,千回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梦竹,这十万两银票是李婉乔的,用李家的钱还母舅欠李氏赌坊的债,呵呵,怕是李氏一家做梦都想不到的,“你先把她扶到榻上去,免得睡一夜的湿地,明早儿起来连发狂的气力都没有。”瞟一眼地上晕迷不醒的孟子青,唇角的笑意愈是深彻。
“是,小姐。”梦竹低身一拜,暗暗吐了吐小舌头,明早儿发狂的不仅八小姐吧。
这会儿要好戏连连看呢。
始皇虽说武功高强,但脑子多多少少与常人有异,千回自是不放心,吩咐了梦竹,迅速地追上了他的脚步。
他在前,她在后。
仪雅阁的路,他似是很熟,连迂回的路都没绕过,直接入了正苑。说来有些怪,守门的喜娘和侍卫都不知哪里去了,洞房外的走廊空空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千回低眸细想了一阵儿,在东临新婚之夜是有个规矩的,新娘是不可以出新房半步的,估计孟子青想着过来教训她,才把那些人给支开了。真是老爷庇佑,如此顺利。
悄悄地推门进去,再关上,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来亲王的新房布置的很是别雅,喜字通红,绣着金龙祥云的红毯铺满整个房间,帐帘、窗纱皆是上等的一品红纱制成,就连案台上的果品都与平常的不一样,个头大,在烛光的映照下,真的是锃亮锃亮的。
“娘,把她放哪儿?”始皇一进屋,似是又傻了,左看看,右看看,盯着手里拧着的李婉乔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放床上啊。”千回指了指面前的那张雕花大床,好个风来兮,这新婚之夜的床足以跟皇帝的龙床相媲美了,四根床柱,金漆之,雕龙纹,翻腾云涌,气势磅礴。
看来风来兮的确有那么点小野心的。
始皇把李婉乔扔上床榻,千回迅速地拉了被子给她捂了个牢实。也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王爷就听奴才的,好好地跟新娘子圆了房,四喜保证,过了今晚,来亲王府的所有大内侍卫都会撤走的。”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四喜是风云兮身边的大太监。
这几日风来兮肯定被他的这位皇兄盯得死死的。
“你去跟他说——本王跟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叫我娶亲,就给我王爵,说得多动听,他是怕母后把北漠公主嫁给我,怕我有了北漠国的撑腰,威胁到他的地位。别以为我没长脑子——别以为他什么都比我聪明!他就是早投胎,早出生而已。”风来兮打着酒嗝,舌头像起了卷似的,声音断断续续,含含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