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国与苍月比邻,将我送出苍月国,要避过离血殇的眼线不是件容易的事,染千恂继然能向我承诺这事,说明他有能力送我出苍月。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千恂是南遥国的人?即便不是,至少千恂在南遥国相当有势力。
“雨儿,你在想什么?”染千恂盯着我的面庞询问,眼神有一种让我压抑的犀利。
我自然不可能说出我的想法,千恂有意隐瞒身份,我说出他的秘密无疑自寻死路,“我在想,要不要去南遥国。”
“仅是这样?”
“还能有什么?”
“我提意送你离开一事,不得外泄。”
“我知道。”
染千恂拿起放在床头备好的一套中衣“衣服穿上吧。”
“恩。”
千恂替我将衣服穿好,又端了水盆与拿着换下的脏被子离开,望着他绝美的背影,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且又抱有目的,他能为我亲自做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我躺在床上,刚想继续睡,离浩天走了进来,瞟了眼浩天高壮的身影,我心里燃烧起熊熊怒火。
离浩天坐在床沿,“怎么了,雪儿?你脸色不对劲?”
我别过头去不理他。浩天把我搞得快残了,就算他不喜欢我,照顾下我的身体也是应该的,居然来给我擦药的不是他本人!
“你自己穿好衣服了?还是丫鬟过来侍候过了?”离浩天禁自又说,“我带了药,你身上的伤需要擦药。”
我回过头看浩天,躺着的角度正好看到他戴着面具的右脸,听浩天的话,他不知道离血殇派染千恂来过一事?我心头的火微消,“你方才去哪了?不是说取药来给我么?”
“有事先进了皇宫一趟,来迟了,还请你原谅。”
如果我看到的是离浩天的左脸,我就会发现离浩天神色有些心虚,可惜,我看到的只是他右颊上冷冰冰的玄铁面具,“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雪儿,你这话有点像吃醋的小娘子。”
“好吧。朋友的立场,我也不为难你了。”为免浩天知道千恂帮我上过药,把我全身都看光摸光了,引起不必要的尴尬,我又说,“方才丫鬟来换过被子,顺便替我净身上药,就不劳烦你了。”
我累得闭上眼睛,离浩天“嗯”了一声,不再开口,我知道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睡颜,而我再也坚持不住瞌睡虫的召唤,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在我旁侧响起,“雨儿,你睡了好久呢,昨晨到现在,一天又一夜了。”
会叫我雨儿的男人除了染千恂,别无他人,果然,染千恂正坐在床沿,在浩天坐过的位置温柔地注视着我。
我坐起身,望了望窗外初升起的太阳,目光在房内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离浩天的身影,心里升起一股失落。
“在找什么?侍候的丫鬟么?恂可以代劳。”染千恂毛遂自荐。
“没。”我起身下床,腿间传来隐隐的酸痛,比起睡觉前已经好很多了,我瞧了瞧衣服里,被离浩天弄出的淤伤抓伤已经好了很多,说明昨天早晨千恂帮我上的药很有效。
我穿好鞋子,千恂将一套淡青色的罗裙递给我,“我连夜请裁缝赶制的,你试试?”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从柜子里拿了套粉红色的裙子走到屏风后头更衣。
“我们都这么熟了。”千恂失落地说,“何必这么躲着我?”
我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你还不明白么?昨天在你面前如此的狼狈,我很感谢你没有问我为什么会一身的伤,感谢你体贴地为我保留颜面,我想,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也瞒不过你。经过昨天,我没有脸面对你。”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可不这么想。染千恂对我的好,摆明是要血灵玉,他敢使柔情陷阱,我为什么不能享受他的温柔?我的善良是有一点点,却绝不过火。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雨儿,我……”千恂坚定地说,“我不介意。”
我嘴角露出抹得逞的笑容,瞧,帅哥心软了吧。他能使美男计,我同样能使美人计。我要他血灵玉得不到,反而成为我凌雨的裙下臣!
我继续开弓,“你不介意,我介意,天知道我的心有多难过!千恂,如果我能保有清白,我真希望为我破身的男人是你!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愿不做殇王妃,随你浪迹天涯!”
我双眼眨巴了几下,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时,眼里已蓄起浅浅的水雾,一双大眼瞧着染千恂泪意盈盈。
染千恂动容地瞧着我,眼中是受宠若惊的jing艳,我从他明漆的黑瞳里看到此刻的我楚楚可人,美绝尘寰,柔弱的神情连圣人看了也会心动。
千恂一把将我拥入怀,我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中,过了少倾,他温和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雨儿,去南遥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决定不去了。”这里有墨玉、离无极这等大帅哥在,都是我有本事啃到的,为了一株草,还是一株有目的的草放弃广大森林,绝不是我凌雨会干的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即使我到了南遥,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染千恂要血灵玉,到南遥后他要逼我交血灵玉我照样没办法。现在他对我好,等好得不奈烦了,对我动粗,在这里我还可能找得到人帮忙,去南遥我不就成了他的瓮中鳖?
心中这样想,我表面却体恤地说,“我不愿意成为你的累赘,也不愿你与殇王反目,跟殇王做对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