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离小飞点头,“说句实话,确实不是我。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大皇兄与二皇兄。他们与三皇兄一向不合,翠玲珑对三皇兄又有特殊的意义,难保大皇兄与二皇兄不会偷翠玲珑以在某些时候与三皇兄做交易,或要挟三皇兄。”
“嫂子我认同。”
一直没开口的离无极淡淡地问我,“不知二皇嫂想从何着手寻翠玲珑?”
我思索了下,“假钗虽然不是真的翠玲珑,玉质属极品之列,加上如此精美的雕功,仿制真的翠玲珑丝毫不差,绝对是价值颇高。出得起钱弄出这支钗的人,一定身家丰厚,非普通人。跟我接触过的下人丫鬟就不用考虑了。下人真要见财起义,没必要再搞支这么贵的假钗来换给我,对方明显不想让我知道翠玲珑是假的。这样锁定的目标就小多了。只剩离血殇、墨玉、戴面具的黑衣人及离浩天四人。加上先前小飞说的理由,离浩天与离血殇最为可疑。”
离无极眼中蓄起浅浅的欣赏,“想不到二皇嫂一介女流,能有这番灵光的头脑。”
“当然喽,前夫!”我朝离无极咧嘴一笑,“有没有后悔休了我?”
离无极如画的俊容闪过不自在,“二皇嫂,休要如此称呼无极。辈份有别,还请二皇嫂自重。”
“自重个屁!”我哧道,“这是全苍月国的人都知道的事,我又不是乱喊的。想不到小叔这等举世神人,还在乎辈份问题。你是我相公的弟弟,叫你小叔没错吧?你说我是应该叫你小叔好呢?还是叫你前夫好?”
我顿了下,不等离无极回答,双眼朝他放电,“还是叫你前夫吧,这样亲切点,你说是不?不然改天我想泡你,世人以为我乱伦就不好了。”
“你还真敢说。”离无极失笑地摇摇头,“你这番话就不怕传到二皇兄耳里?”
“传到了又怎么样?”我不在意地耸耸肩,“别说这样一句话,当初我刺杀他都没事,他又怎么会为了小小一句话就砍了我?有血灵玉在手,只要我不交出血灵玉,我的命是安全的。”
“二皇嫂说得对。”离小飞猛点头,对离无极说,“话虽如此,被二皇兄知道了,总归不好,三皇兄,刚才的话,你不会说出去吧?”
离无极几不可见地轻颔了下首。
小飞这小子倒是满帮我的。我将翠玲珑递给离小飞,“小飞,你开了猪宝店,对古玩玉器应该很了解,帮我看看,这支假翠玲珑出自何处?”
离小飞接过,稍看了眼后,说道,“从质地上看,这块翡翠玉出自江南。雕琢成玉钗,足以以假乱真,能有此番仿制工艺的,只有我猪宝斋的黎师父。”
“有线索了。”我双掌一合,“我们去找黎师父,问问看是谁送这支钗去仿冒的,答案不就有了?”
“你们去吧,我第一次来殇王府,自是要拜会一下二皇兄。”离无极神色无澜地启唇。
我拉着离小飞奔向殇王府大门,二人都没注意,离无极眼里闪过一缕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阴鸷光芒。
我与离小飞出了殇王府后,又走了好一会儿,在猪宝斋内堂找到了黎师傅。黎师傅大约五十多岁,头发整齐地扎成一团用布捆着,鬓间有许多白发,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忠厚的人。
“参见六皇子。”黎师傅行礼。
“免礼。”离小飞摆了摆手,挥退所有下人,将手里的假钗递给黎师傅,“这支钗您有印像吗?”
黎师傅细细观赏了下说,“这是小的昨天才雕制好的玉钗。约莫是四天前,一个长相穿着都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拿了一块极品翡翠璞玉来,要小的雕琢成翠玲珑的样式。小的说翠玲珑样式小的没有见过,那人又离开一个时辰,拿了张翠玲珑的图样来,那图样画得精巧绝伦,活灵活现,小的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画。然后小的依着画样雕琢,花了三天功夫,昨天上午才刚雕制好,那位爷就取走了钗,连同画样一并拿走,付了一千两银子的雕制费。”
我问,“能不能听出那人是哪的口音?叫什么名字?”
黎师傅说,“那人没留下全名,只说是姓郑,来自北方。小的叫他郑爷,像是晋洲城以北平良县那边的口音。”
我又问,“他的样貌,你还记得吗?”
“记得。”黎师傅点头。
离小飞说,“就算黎师傅记得姓郑的相貌,姓郑的昨天早上就离开了,昨儿个早晨到现在,快马加鞭,几百里都跑完了,若他存心躲藏,三天之内根本没法找到人。”
“万一他没离开晋洲城呢?”我猜测,“他应该是受命为别人办事。不然没必要离开一个时辰去取图样,自己画就可以了。也可能他不会画画,由别人代笔。但至少说明一点,他能找到人画出让黎师傅都惊绝的画,画画之人肯定非比寻常。黎师傅可是习惯了帮人按图样制玉器的人,一般的画工,不会惊讶。”
离小飞补充,“换言之,就是姓郑的在晋洲城有熟人,也可以说是有人认识姓郑的,把这个画画的人找出来,就能了解很多信息。”
我想了想,“也可能,那个画画的人,就是将真的翠玲珑调包的人。黎师傅,这样,你说,我画,你把姓郑的样貌描述出来。”
黎师傅同意,“好的。”
离小飞让人备了文房四宝放在内堂的桌上,并自发为我磨墨,我瞟了眼他的举动,“你干嘛?”
离小飞白了我一眼,“不研磨你怎么动笔画画?本皇子长这么大可是第一天帮人研磨呢。荣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