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三师姐,你打哪儿来,就打哪儿去。我们余家不欢迎你住下。
“然然,小师妹,你不是不用去学校上课的吗?你不是跟子靖一样,请长期病假在家休养的吗?难道你现在又会学校去上课了?小师妹,你也太浪费生命了吧。去学校上课干嘛,你又不能在那里学到什么?依我看,你就留在家,找几个家庭教师教教就成了,至于文凭什么的,小师妹怎么看,怎么都用不着啊?小师妹,你放心好了,我家吟歌绝对不会因为你没有大学文凭,不要你的。”
常弄欢其实这么容易被打退的。她不假思索,就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三师姐,然然才十岁,不是二十岁。”余靖阴沉着脸,口气有些尖锐地指责。
他现在恨不得拿把笤帚把口口声声说自己很可怜的常弄欢赶出去,什么叫她家吟歌不嫌弃余然没大学文凭。呸!他妹妹才不稀罕顾吟歌呢。
郭嘉的脸色到没不好看,只是眼睛里的风暴越聚越快,看着常弄欢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余奶奶倒没把常弄欢的话放在心上,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笑看小辈们斗智斗勇的场景,她对孙女的未来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孙女会受她父母婚姻的影响,没有结婚的念头。
“三师姐,时间不早了,我奶奶该睡了。”余然心平气和地站起身,送客。
这种无厘头的事,不能较真,越较真,事情就闹得越大。冷处理的方式,最好。
余然不冷不热的一句送客,浇灭了常弄欢心中蠢蠢欲动的火苗,她见一桌人,就余奶奶一人对她还有好脸色,其他两个男生眼睛里都快喷火了。
心知自己犯了众怒,常弄欢呵呵干笑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了晚安,起身跟着余然出铺子,走到挂了长串灯笼的桥边,她转过身,郑重道:“小师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我们家。”
余然侧过头,目光望向闪耀着金红色涟漪的河水,淡淡说道:“三师姐,我才十岁,不急着嫁人。”
常弄欢见余然无动于衷,知道她心思坚定,不是那么容易能被说动的,只得暂时放下游说的念头,踏上阶梯,登上石拱桥,走到桥中央时,她突然转过身,迎着夜风,对站在桥下的余然笑道:“然然,请一定要幸福哦!”说完,她转身下桥,跨进灯火通明的“庆余堂”。
余然呆呆地站在桥下,望着一河之隔,即使入夜了,也热热闹闹的“庆余堂”。看着常弄欢落寞的身影,心底划过一道伤感。
二师兄的伤不好,三师姐这辈子就全毁了!
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才会做出相当于同归于尽的举动?
余然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愣愣站在桥畔很久,直到余靖不放心,寻过来,她幽幽转身,跟着他回铺子,跟余奶奶道了晚安,回房间,进入乞巧殿,坐在织女画像前的蒲团上,跟画中栩栩如生的织女絮叨着自己生活中遇到的挫折,磨难。
仿佛只要跟画上的织女说说话,她心里的压力就没那么重,就不会对未来那么迷茫。
跟往常一样,余然在乞巧殿内磨了一个晚上,除了干平时的那些活,她又给自己增加学习制符的时间,顺便把适合蒋医生修炼的功法,拿纸笔抄录下来。打算明天一早交给他。
闹铃声很准时地在早晨六点半响起,余然看看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看上气温下降了不少。她想想,换上浅紫色的薄毛衣,黑色牛仔裤,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抱着白色娃娃款的外套走出房间。
一到门外,发现郭嘉和余靖都换上了厚外套和长裤,连不太习惯现代服饰的郭嘉也在衬衫外加了一件米色的鸡心领毛衣,配上笔直服帖的西装长裤,整个人给人感觉非常儒雅,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让看惯他一身落拓青衫的余然颇为惊艳。
“真不错!”
她毫不掩饰地赞叹,紧跟着走过去,仔细检查毛衣的袖子,领子,以及肩胛处,抬头问:“穿着还舒服吗?手臂抬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肩膀里紧?”
她第一次动手打毛衣,没啥信心。织毛衣的毛线是余然在乞巧殿内养的羊身上剪下来,经过好几道特殊的工序处理过后,一根根捻出来的。
郭嘉顺着她的意思,抬抬手臂,挥动了好几下:“挺好的,很合身。子靖,是不是啊?”
余靖满意地点点头:“挺合身的。奶奶也说穿得很舒服。比大商场里买的质量要好。”
“真的?不是故意骗我的吧。”余然皱皱眉,表示怀疑。
“没骗你!真的。”余靖忙举手发誓。
自家妹妹织得温暖牌毛衣,就算跳针,衣袖织的大小不同,领子斜的,他都会闭着眼睛说好!还好,余然的手艺确实不错,花样简单,款式也跟商场里卖的织机版差不多。
郭嘉不说话,目光看向将内院和外院分开的垂花门,常弄欢穿着一身织金的无袖大红短旗袍,踩着高跟鞋,发髻高挽,浓妆艳抹,一步三摇,袅袅婷婷地迈进来。
一眼瞧过去,秋风掀起她的裙摆,无一不展示出成熟女性的诱人风姿!
余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三师姐的打扮,眼角轻抽:“三师姐,这条旗袍不是我给你做的嫁衣?”
“我今天要拉郎配!”常弄欢双手叉腰,冲着余然他们三,大声宣布:“我看哪个男人顺眼,我就拉他去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