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你的头发谁给你梳的?还真是有趣。”余然笑着打趣,转身问来不及阻拦她的禄山之爪的余靖:“哥,你说是不是?很好玩,对吗?”
由于害怕自己梳了一大早的发髻被余然弄散,唐妙纱可怜巴巴地盯着心目中最最善良的余靖哥哥,期盼他伸出援助之手,不想天生妹控的余靖无视邻家小妹妹哀戚戚地求助眼神,微微一笑道:“确实挺别致的。”
“然然姐,松手,松手……”求助无门,唐妙纱只得自食其力。
无奈从来就把余然视作偶像的她根本不敢使用暴力手段抗议,只敢苦兮兮地哀求邻家的姐姐手下留情,不要弄坏她奶奶梳了一个小时,才给她弄好的发型。
余然眨巴眼睛,摸摸唐妙纱发髻上精致的水晶琼花,顾左右而言他:“阿妙,听说你过几天要上京表演?”
“你听谁说的?”唐妙纱一听,再也顾不得余然在她头顶肆虐的小手了,眼眸睁得圆滚滚地问。
这事,她家里一直捂得牢牢的,外面谁都不知道。主要是怕临时换人,轮不到她,害得外面人笑话他们一家。
“我有内幕消息。”余然拍拍唐妙纱的头,改为牵她的手,拉着她进铺子。在跨进铺子的一瞬,她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顾惜城和郭嘉站立的地方。
余靖好像也察觉到了某些人偷窥的目光,冷着脸仰头看向那股灼热目光的来源处,看了眼窗户半虚半掩的修真委员会五楼,他若有所悟地转身回铺子。
“这里的风景还真是天下独一份。”郭嘉丢下手中的大包袱,坐到一旁的红木沙发上,冷冷道:“惜城,我可以告诉你,奶奶和子然是我不可碰触的逆鳞。你最好收回打她们主意的心思。”
“我对余奶奶和然然并无恶意,只想解开那副观音像之谜。”顾惜城转过身,背靠着窗框,道出心中隐藏许久的真实目的。
郭嘉笑笑,指指丢在茶几上的大包袱:“子然给你的,是她师傅做的,据说上面绣了防御和攻击的阵法。”
听了他的话,顾惜城只觉得头部好像被重力击中,嗡嗡作响。他脸上冷漠的面具当场破裂,手脚飞快地打开大包袱,露出里面的衣物鞋袜。皱眉盯着手上看似普通的黑色袍子看了会,顾惜城想也不想,运力握拳,一拳冲毫无防备的郭嘉胸口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顾惜城头昏眼花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反冲到身后的墙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背处剧烈的痛楚,疼得他呲牙裂嘴,英俊的脸庞扭曲得不成样子。
“好厉害!余家擅器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治疗内伤药丸塞入口中。好半天,顾惜城才勉强缓过气来。
郭嘉毫发无伤地瞅着弄得一身狼狈的顾惜城,戏谑道:“这是不是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旋即,他神色肃然,从衣领内拉出一个雕工精致的玉蝉,正经道:“我让顾忠回铺子里报讯了,告诉奶奶他们,这段日子我会留在你这边,跟你同吃同住。而秦颂那边,我交给子然去负责了。只要有消息,她都会通过这个传声符告诉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郭嘉故意在顾忠面前留一手,没告知他身上拥有传声符的事。
“就你有?我没吗?”顾惜城扶着受伤严重的腰,一瘸一拐地坐到郭嘉身侧,妒忌道:“然然也太厚此薄彼了。亏她还口口声声喊我顾叔叔。”
无法纠正余然的称呼,成了顾惜城心口的一根刺。凭啥啊!他明明比郭嘉小,凭啥他高出一辈。如果高出一辈能捞点好处,他就认了。可现实是,余然根本就把叔叔两字当一个不具任何作用的符号。
“你可以抗议啊?向奶奶提出抗议,说辈分搞错了,应该你喊子然姑姑。”郭嘉笑嘻嘻地建议。
一听这标准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损人建议,顾惜城立即拉长脸,怒声指责:“奉孝,你太厚颜无耻了!竟想平白无故高我一辈。”
呸!宁可我当叔叔,也不让你平白无故地高我一辈。
“既然你不想,那就认命吧。”郭嘉本来就没指望顾惜城改口,将玉蝉塞回衣领内,淡淡说道:“你快点换衣服,我们好去医院看看那个司机。”
郭嘉似乎从没意识到,他对现代的生活适应得非常快,也许他潜意识里认定,只要不是番邦,不管过去多少年,中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始终不会有任何改变。再加上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民风淳朴的西余村,后来居住的又是古色古香的龙巷坊市,都不是现代气息很浓厚的地域。所以就目前而言,郭嘉的适应能力非常良好。
闻言,顾惜城狠狠怒视或许是他们顾家老祖宗的某人,将那大包袱塞进自己的储物袋中,转身进入书房暗门内的休息室。
等休息室的门关上,郭嘉重新掏出玉蝉,走到窗户前,双眼注视着前方小河旁的铺子,按下玉蝉的眼睛,与远在数百米之外的余然通话。
他压低声音道:“司机死了,目前尸体在101医院的解剖室。我和惜城一会过去。”
“小心点,我总觉最近会大事情发生。那司机会被灭口是正常的,只要头脑稍微拎得清的都会想到那一步。”余然小声叮嘱。
“我让惜城换上你师傅做的衣服了。刚才他试验了下,威力确实大。”郭嘉压住话语里的笑意。
余然听出他竭力压制的笑意,秀眉轻蹙,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不过事情一堆,她也没心思追根到底,转瞬就把心思放到顾惜城和郭嘉去医院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