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抱着双臂,不住的点头,“看来,我们应该替天行道,让林妈妈把惩罚他人的招数都在她身上还原一遍。”
“唉,幸好我们小姐是个厉害的,这要是换成夫人那样的,我们小姐可是要惨了。”
吃过早饭,福娘在房中等着姚之胤的消息,这件事,对于今后的管理是个关键。
大约巳正时分,姚之胤派了丫鬟海棠过来,菜贩子已经抓住,就在颜家巷的别院,问福娘能不能出门去颜家巷走一趟。
福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早就想着出门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她是这个家的主人,想出去就出去。
玉燕提醒她,“小姐,这可是在姚家,您又是新婚,不能随便出门的,若真是被老太太他们知道了,可就惹麻烦了,依奴婢看,您还是别去的好。”
福娘摇头,她不但要出去,还要光明正大的出去,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无计可施。
福娘去了章氏的院子,然后跟章氏说了此事,章氏惊讶的看着福娘,这在她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刚刚新婚的新娘子,竟然要出门。
福娘笑道:“娘,我又不是去别的地方,颜家巷也是家啊,再说了,我还可以顺便看看那些奴才,有哪一个是可用的,您说好不好?”
章氏摇头,不肯答应,福娘道:“那我和父亲商量一下,好不好?”
章氏犹豫着看看福娘,福娘一项比自己主意多,试一试也没有什么不好。
章氏让人去请姚广政过来,以前,章氏自己有事找丈夫,他肯定十次九不到,现在只要派人去找,姚广政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姚广政过来,章氏苦笑,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像现在这样动作迅速过,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老太太不停的给她房里塞人,二十一年的时间,她流了多少泪,自己都无法计算了,福娘说得对,女人的眼泪,感动不了男人,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
姚广政尽量笑得和蔼一些,对于这个儿媳妇,他是真的头疼了,要说讲理,她比任何人都能讲,而且讲得头头是道,要说犯起浑来,她就像是一个街头上长大的混小子,老太太说,这丫头,是她见过的最难对付的女子。
“父亲,儿媳今天是要跟您商量一件事。”
“你说。”
“儿媳想去颜家巷看看,行吗?”
姚广政惊愕的看着福娘,她尚在新婚,实在不适宜出门,只是她既然提出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颜家巷不是已经送给姚之胤了吗?这个时候去颜家巷做什么?姚广政看向章氏,章氏怯怯地低下头。
福娘咳了一声,沉下脸,“父亲,儿媳去颜家巷是有正事,谁说新嫁娘就不能出门了,那些贫寒人家,刚刚新婚不就得出门挑水,打柴,洗衣做饭吗?儿媳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听说太祖父当年新婚不过三天,就上了战场,家中一切事物,都是太祖母一人操劳,正是因为有太祖母的尽心持家,才有了今天姚家的富庶,现而今,儿媳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姚家,父亲为何不理解了呢?在我没嫁来之前,就听说庆都有一黄姓人家,只有一子,奢靡无度,就是上个学堂,都让家里给重新盖一所房子,后来,他父亲去世,继母卷走了家中财产,因为他从不理家中事务,家中的田地都不知道在哪儿,所以,到最后落得孑然一身,贫病而死。可有此事?”
姚广政咳了咳,讪讪道:“确有此事。”
“儿媳不但今天要出去,以后还会天天出去,姚家的田庄和铺子,我要一一去查证,既然我是当家主母,当然一切都要掌握在手里,父亲若是有意见,对不起,您可以保留。”福娘口气不善的直盯着姚广政,她对这个懦弱的男人,实在无法尊重,他和父亲不一样,父亲虽然宠妾,却不会因为宠妾,把整个家交给妾室,而且,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之后,勇敢的改正了,因为他承诺文家绝不纳妾,让文家在定阳的名声大幅提升,或许众人都没有想到,三十年以后,文家出了第一个宰相,文和光,他也是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宰相。
福娘咄咄逼人的话语和凛凛的目光,让姚广政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尴尬的笑笑,答应了福娘,并答应福娘,如果老太太插手过问,他会帮忙拦住。
福娘带着丁香和玉燕出了门,轿夫们对于这个新少奶奶,很是惧怕,听说少奶奶用轿子,轿夫头儿崔老七命令力气最大,抬轿子最稳当的两个轿夫出了门。
轿子很快到了颜家巷,玉燕命令轿夫等在门口,丁香敲了门,下人开门,看到丁香,赶紧打招呼问好,丁香道:“章麻子,快去告诉二少爷,就说少奶奶来了。”
章麻子开了门,请福娘进来,然后关上门,引着福娘进了门。
颜家巷的房子不算太大,三进的院子外加一个后花园,但胜在清幽,院子里种满花草修竹,可以想见,春夏时节,小院一定是花香四溢,翠竹青青。
福娘进了厅堂,姚之胤迎了出来,“嫂嫂,辛苦了。”
福娘笑了笑,问道:“小叔,那菜贩在哪儿?”
“在柴房关着呢,有两个人看着,不会有事。”
福娘点点头,“这样,你去把那贩子带上来,就在这堂上问吧。”
姚之胤怔住,就这样面对面?
“嫂嫂,您还是在屏风后面问吧,想问什么,小弟代劳。”
福娘摇头,她才不会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破规矩,又不是在姚家,更何况,身边还有玉燕和丁香,之所以让丁香跟着,就是为了让姚之麟看着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光明磊落,都是为了他们姚家,既然拿了他的工资,就一定做好本职工作,也让他看看,自己可不是白拿银子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