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是向阳街一带。”天枢仔细看过,谨慎地答道。
“带路!”秦筝合拢了折扇,在自己的手心里敲了两下。
“是。”天枢点点头,好不迟疑地转身。
秦筝跟着他,在经过一家小摊时,顺手甩下几枚铜板,拿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栗子糕,边走边往嘴里送。
“秦女侠,我们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吗?”天枢终于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秦筝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那怎么办?”天枢道。
“是‘我’直接找上门去,不是‘我们’。”秦筝笑眯眯地道。
“……”天枢无语,一头黑线。
若不是主子一直信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靠谱的性格了!
“还有多远?”秦筝道。
“转过这条街,就是地图上画的位置了。”天枢道。
秦筝皱了皱眉,加快脚步。
向阳街一带并非商业街,这个时候,大部分地百姓都已经睡了,街上几乎看不见人影,只有寥寥落落地几盏灯火从窗纱里映出来。
空气中很安静,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声狗吠,和城市另一边的喧嚣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站在街口,天枢看了看地图,对照着眼前的街道,指着不远处一座清雅的四合院道:“应该就是那里了。”
秦筝眯着眼睛望过去,只见那院子就和边上的人家一样,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灯光。
“行了,要么回去等消息,要么在这儿呆着,别碍事。”她挥了挥手。
“是。”天枢迟疑了一下,终于退了几步,在阴影处站定。
既然开始选择了相信这个女人,那就相信到底吧!起码,也要信任主子的眼光。
秦筝扬起了唇角,一整衣衫,大步走过去
就在天枢暗自思忖着她会采取什么办法时,却见她抬手,重重地拍打着两扇大门。
“呯呯呯!呯呯呯!”
也许是动静太大,隔了一会儿,左邻右舍都纷纷亮起了灯火,人声、狗吠响成一片。
“干什么的?”隔壁的门一下子打开,一个女人探出头来,粗声粗气地喊道。
“大富贵的人,收债来的,闲杂人等不要多事!”秦筝眼睛都不眨一下,大声道。
那女人一听到“大富贵”三个字,脸色一变,顿时缩回了脑袋,“呯”的一下关上了门。
秦筝的声音很响,保证周围的人都能听见,果然,很快的,骚动就平息下来,甚至仅有的几盏灯火也全熄灭了。
天枢见状更是青筋直跳,嘴角一阵抽搐。
大富贵是什么地方?那是渝城最大的赌坊,听说后头有京城的大官撑腰,下面养了一大群的打手,岂是小老百姓敢管的闲事?
何况赌坊还能收什么债,当然是赌债了。会去赌还欠了一屁股债的,自然也不是好东西,更加犯不着蹚浑水了。
秦筝满意地点点头,情知就算今夜这里闹出了大动静,这些百姓也会乖乖地缩在屋子里,不会牵扯无辜。
不过,眼前的这座宅子,从头到尾,不闻一丝人声,连灯都没亮过,就像是没有人一样。
“那么……久开始吧!”秦筝自语了一句,一抬脚……
“呯!”门闩震断,两扇大门被硬生生地踢开,晃动了几下,总算勉强没倒下。
“挺沉得住气嘛。”秦筝挑了挑眉,如法炮制,继续踢开了正堂的大门。
布置得简简单单的大厅,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秦筝一耸肩,继续往里走。
小院的布局很雅致,后面是一个天井,种植着不少花草,两边的厢房都大门紧闭,漆黑一片。
想了想,她也懒得一一去搜查,天晓得里面藏了多少阴谋和陷阱?主动去踩陷阱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一脚踢开厨房的门,衣袖一卷,拎出一壶油,又来到柴房,举起油瓶就往成堆的木柴上浇。
“哐啷……”空了的油壶被甩出屋外。
秦筝慢条斯理地从怀里取出火折子,迎风晃燃了,作势便要往浇了油的柴堆上扔。
“住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秦筝手指一动,熄灭了火折子,忍不住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在不确定风青洛会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她自然是不能真放火烧房子的,万一误伤到他才冤枉呢。不过……就像她想象的一样,那些人,比她更沉不住气……
现在,就是她站在主动的那一方了!
秦筝干咳了两声,慢悠悠地走出柴房。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此刻却多出十几个黑衣女子,也不知道刚才是躲在哪里。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正中间那人脸上时,不由得全身僵了僵。
秦筝不自恋,也不会像个男人一样天天照镜子,但毕竟活了二十多年,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熟悉的。而眼前这个人……却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秦筝?”季悠禾背负着双手,似笑非笑道。
“我娘可没告诉我,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妹啊。”秦筝耸耸肩,很无奈地一摊手。
“就凭你,也配做我家谷主的姐妹?”边上一人冷笑了一句。
“咦?”秦筝顿时一脸的惊奇之色,“那莫非你家的谷主大人羡慕在下长得如花似玉人见人爱,所以才故意整出了这张脸?”
那人闻言,立即噎住,脸色极为难看。
这种刁钻的问题,是该回答“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