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等回了京城,我家的酒窖让你喝个够好了吧!”柳千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秦筝立刻道。
“废话!”柳千浔哼哼两声,又嘀咕道,“真是的,不过就是酒罢了,一个大女人还计较那么多,没风度!”
他虽然是低语,但这里的阮红衣和秦筝,以他们的功力怎么会听不见这种音量,不由得各自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两人对望了一眼,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你个鬼!”柳千浔说着,手里不停,将携带的肉松细细碾碎了,丢进锅里和米粥一起熬煮。
“加点酒味道会更好啊。”秦筝盯着锅子道。
“你有病!”柳千浔随手抓起一块木柴就朝她砸过去。
“我看你们还真是欢喜冤家。”阮红衣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我跟她?”柳千浔怔了怔,指着秦筝睁圆了眼睛,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怎么,你们不是?”阮红衣的表情更无辜。
“谁会跟她、跟这种女人有什么关系啊!”柳千浔涨红了脸直跳脚。
“抱歉抱歉,我以为会跟在秦筝身边的男子……”阮红衣干笑道。
“咳咳!”秦筝干咳了两声,又往往坐在角落里一脸阴沉的楚涵秋。
好吧,看来马上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粥,开了。”阮红衣尴尬地道。
“啊!”柳千浔一惊,赶紧用沙子灭了火。
阮红衣也不知从哪里找出几个碗来,用丝巾擦了递给他。
秦筝拿了两碗粥,先给了楚涵秋,随即来到风青洛身边,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喂,你听得见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嗯?”好一会儿,风青洛的眼睛动了动,发出一声低音,慢慢地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来,把粥喝了。”秦筝抓起他的手,小心地把碗放在他手心。
见他还有意识,她也松了口气。
毕竟,喂人吃饭这种事,秦大小姐可从来没干过,向来只有美人伺候她的份啊……
风青洛缓过神,捧着粥碗慢慢喝着,秦筝也放下了心,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洞外的风声里似乎夹杂了一些说话的声音。
“有人?”阮红衣神色一紧。
“我去看看。”秦筝一惊,沉声道。
“好,我将马匹带远一些,要是他们没发现,不要轻举妄动。”阮红衣道。
“知道知道。”秦筝挥了挥手,又向柳千浔打了个招呼,两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快点,就在前面。”只听一阵轻喝声,一群人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一辆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板车前进。
拉车地不是马,而是更擅长干重活走长路的骡子,护着车子的有十几个人,都是一色的黑衣,在夜色中看不见容貌。
秦筝拨开灌木,凝神望去,却也不能确定这些人和前夜刺杀他们的黑衣人是不是一路。
“喂!”身后有人忽然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蹲下!”秦筝顺手一扯。
“有发现?”阮红衣挨过来,探头探脑地张望。
“你说那车子上会是什么东西?”秦筝轻声道。
“去看看?”阮红衣提议。
“等等。”秦筝一把拉住她就想跳出去的身子,沉声道,“再看看。”
“再看人就走远了。”阮红衣道。
“就这么一条路,他们又赶着车,真要追还怕跟丢了不成?”秦筝不以为然道。
阮红衣撇撇嘴,只得又蹲了下来。
直到那群人转了个弯,看不见了,秦筝才扯着她从藏身处走出来,一个起落跳到山路上。
“要追还是不追,这有什么好看的?”阮红衣见她东转转,西看看的样子,忍不住道。
“别吵!”秦筝挥挥手让她闭嘴,先比对了一下因为下过雨土地松软湿润而留下的清晰车辙痕迹,随即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撮黑色的粉末,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车上洒落的?”阮红衣好奇道,“是什么?”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黑火药!”秦筝道。
“黑火药?”阮红衣一愣,随即想起前夜爆炸后的情景,不禁脸色发白,吞了口口水道,“你说,黑火药,一整车都是?”
“很有可能。”秦筝站起身道,“这下可以肯定是同一伙人了!”
“那怎么办?”阮红衣踱了几步,忽的一跺脚,咬牙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让这么一大车火药过去……天知道会怎么样,必须截下他们!”
“等等!”秦筝一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拖回来。
“干什么?”阮红衣怒道。
“你这么上去是送死。”秦筝道。
“我打不过他们?”阮红衣一瞪眼。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即便被我生擒也想办法自爆,你以为……若是打不过你,他们会怎么做?”秦筝慢慢地道。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这里可没有一个水潭能救命的。”秦筝道。
阮红衣的神色变幻了几次,终于苦笑着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年头要命的怕不要命的。”秦筝拍拍她的肩膀,但那语气,怎么也说不上是安慰。
“那你说怎么办?”阮红衣回头道。
“虽然大路就这么一条,但你要抄近路赶在他们前面返回黄昏谷,应该不是那么困难?”秦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