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仪愕愣了一秒,只觉得一阵寒气向她袭来,她狠瞪他一眼,接着一手抢过他手上的东西,紧拽在手里。
“希,我们走!”她不安的催促。
“心仪,你没事吧?”莫希感觉到她的身体一直在摇晃,这是她从来每见过的。她在害怕,可是她害怕什么?她看上去为什么和卢天宇那么相熟?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很不舒服。”
莫希轻轻稳住她颤抖不已的身体,朝卢天宇礼貌地点点头,“我们先走了。”
“医生的话我还没转达呢!”
莫希心里倏地一沉,直觉地感到发生了什么,“心仪,发生什么事了?”
“哦?你的好朋友还没告诉你吗?”卢天宇望向莫希,眼中有深刻的嘲笑。
“卢天宇,你别太过分了!”沈心仪终于压抑不住,狠狠盯向卢天宇:“我警告你,你别乱说话。”
“啧!啧!”他轻摇手指,“孕妇不能太激动!”
“卢天宇!”
嚓一声——
沈心仪激动地将手上的东西狠狠仍向他。
“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你了。”
“心仪,你干什么,你镇定点!”莫希用力拉住她,为她的失常感到惊恐不已。
“如果你要拿掉那个小贱种,医生建议你要尽快,我的话传达完了,你们两姐妹好好聚一下吧,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对吧?希?”
沈心仪无助的眼神,在看到莫希没有情绪的眼直直看着卢天宇离去的身影,痛苦加剧,她脆弱得犹如没有灵魂的娃娃跌坐在地上,痛苦得摇头流泪。
“希,你别听他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不是……”
莫希脑袋一片空白,双手颤抖地捡起地上褶皱了的纸张,同样颤抖着将它摊平。
同一个样式的验孕报告,婚姻栏上写着已婚,配偶栏上赫然写着:tim、lo。
这,是卢天宇的英文名字!
结果栏那里,整齐的一行字,直刺进她的眼球,刺激了她的所有。
莫希脸色惨白,全身抖动得厉害,眩晕的感觉似乎马上就要将她击倒。握在手里的报告在她的失神之际,轻轻地重新飘落在地上——
怀孕十三周,婴儿检查各项正常。
当爱情成了利益的牺牲品,连友情也背离了所有,人是否卑微得不如凡尘中的一粒小沙子?
爱过,伤过,痛过——
这是她已然逝去的爱情。
笑声,嬉闹,全都是沈心仪带给她的快乐。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种人不要也罢了——
别走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希,别哭别哭——
一幕幕曾经真实的存在,难道只是她的幻觉吗?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连骗她的时候都表现出真挚的关心?
医院长长的回廊,苍白一片。小小的角落里,此刻仿佛成了禁地般,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莫希孤零零站在那里,就像寒风中摇曳得厉害的枯叶,仿佛一个轻轻的触碰,一个小小的声响,就会把她激得破碎,粉得流离。她的脸平静无痕,看着却有彻心的扉痛。
空气绷紧得令人窒息……
“为什么骗我?”
“你和卢天宇……”
莫希的声音干哑,看着沈心仪青白的脸,她闭了下眼睛,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你和他早就认识?既然你们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当我向你提到他的时候却要欺骗我?”
沈心仪心底黯痛。
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原以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只要没有人去提起,就会如烟云般消散了。可是,她竟然怀孕了,而且刚好是三个月,三个月前,她还没有与和狄斯发生关系,那么,bb就是在那个该死的喝醉的晚上……
望着莫希冰冷愤怒的脸容。
她恍惚失神。
空虚寂寞,她喜欢去酒吧卖醉,那天晚上,她遇到同样喝得醉熏熏的卢天宇。喝着喝着,迷糊中,她感觉有人抱着自己离开,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还有雪白被单上一抹妖艳刺眼的红。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与一个有妇之夫,一个该死的男人有了一夜之亲,她不想莫希责怪自己,瞧不起自己,所以才闭口不说,并不是她刻意隐瞒。
“不是这样的……”
握紧手指,沈心仪避开莫希逼视的目光,她低声说:
“我和他只是有过一夜……”
莫希身体一震,哑声说:“一夜之后呢?你们就成了相亲相爱的夫妻?你有什么权利可以欺骗我?”
胸口阵阵冰冷。
莫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滑稽戏里的小丑,演了一幕接一幕的好戏娱乐众人。
“希,你误会了,全都误会了……”今天他们约了客人见面,中途她眩晕得厉害,他就顺便送她来医院了,至于他什么时候把配偶栏填上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安什么心,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沈心仪试着解释,可怎么也无法把所有巧合的事情串在一起说出。望着莫希沉黯痛苦的神情,她的心口如被重锤狠狠击下,嘴唇也变得煞白。
她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哀怨得让人心碎。
“也许一直以来,没把别人当成朋友的,根本就是你自己!”
莫希茫然地离开医院,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她不知道去哪里,最后她走进了百货公司,在里面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