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她看着他,看着他走近,将她抱起,握她的手,手指上的血迹沾染了她的绷带,红得更加妖艳。
静静的,他问,“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如此温柔,莫希只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不……没有。”声音带着吓呆的颤抖。
如果说蓝心婷吓怕了她,那舒赫刚才的行为,是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除了用恐怖形容他,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兄容词,她怕!怕得忘记了反抗。
舒赫沉默地看着她,太过沉淀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情绪,宛如死潭,没有任何波动。
莫希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抿了抿唇。
“我刚才醒来,听到声音,所以才……”
想解释不是故意‘偷看’,不期然地看到舒赫冽唇一笑,莫希有些愣住,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在卧室的床边。
舒赫修长的指尖温柔的滑上她的领口,将她上衣的纽扣一颗颗解开露出她雪白的肌肤。他捧着她的脸,俯下身看她。
“不要抗拒……我!”最后一个字,吻进她的嘴里。
没有温度的唇瓣覆盖上她的,同样冰冷。
耳边有着密语低喃。
“不要再说要离开我的话……”
“我不会放你走……永远……”
于是,几个小时,如此过去……
莫希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自从那个晚上后,她好像病了一场,发了高烧,然后一直昏睡着。迷糊中总是看到一个人影在她面前晃动,一会给她擦汗,一会在她嘴边温度计,一会喂她吃粥。
当她发出难受的呜咽时,耳边就会传来磁性低沉的哄声,额上总会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不停息的安抚。
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为什么她退烧了,还在昏睡?”
听到卧室外的声音,莫希从床上爬起,走到客厅,没有看到舒赫,又走到厨房,看到他搅着粥,和人通着电话。
“她在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后,又看见你粗暴地动手要杀人,潜意识里在抗拒,自然就不愿意醒来了,这个急不来,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我知道了。”
舒赫挂断电话,从锅里盛了一碗粥,转身,看见莫希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空洞的双眸,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得很,彷然那天在医院里,她认不出他那样的眼神,看着让他难有的心慌。
舒赫心一沉,立即大跨步向她走了过去,一手便环上了她的腰。
“哪里不舒服了?”
莫希漠然地摇头,对这样的他感到十分陌生。不单是此时的他,而是自那天晚上开始,她就不认识他了。
“肚子饿了?”他温柔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却多了难以察觉的紧张。
“嗯!”莫希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舒赫走到客厅,拿起他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又走进厨房端出粥放在桌上,把她抱在膝盖上坐下。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拿起勺子,习惯性地亲手喂她。
莫希看着他,没有张嘴,只是定定的,一直看着他,淡漠地眼神似乎要将他一切的伪装看穿。
“怎么了?”舒赫紧张地拉起她的手仔细地察看了一遍,确认没有流血才放下,接着粗厚的大掌心痛地捧起她瘦削苍白的脸,声音不该有的颤抖。
“哪里不舒服?”他双臂紧紧圈着她圆圆的腰肢,拉下她的脸贴上自己的脸颊。
好几天没有清洁的胡渣,刺得莫希痒痒的。
“你好脏!”她低叫一声。
“希!你跟我说什么?再说一次好吗?再说一次!”舒赫激动得抱着她站了起来。
无论是在她发高烧模糊不清时,还是偶尔清醒的瞬间,两个星期了,她一直没有正眼瞧过他一下,更别说跟他说话。
“希?”得不到她的回应,舒赫柔声叫道,抱住她的手,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轻颤了一下,失望的情绪填满了他略显憔悴的脸。
久久之后,他似乎听到她细柔的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笨蛋”。
以为是错觉,但舒赫还是低下头看她,意外的看到她苍白的微笑向着他。
心中狂喜。
二话不说,舒赫狠狠地咬了她的唇,对她的固执以示惩罚,接着才抱她坐回椅子上,心情愉悦地喂她喝粥。
莫希一直淡淡地微笑着,听话的张嘴,吞下,又张嘴,只是笑容里却像缺少了什么,令舒赫也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为何。
直到喂完第二碗粥,舒赫指尖温柔的划过她的脸,她神情恍惚的轻轻动了一下。
果然,他的试探,是对的。
舒赫长嘘一口气,抱她站起,“今天我陪你出去走一走。”
莫希缓缓地侧了侧头,仿佛想要听清楚舒赫在说些什么,她微笑着,眼睛却呆滞而空茫。
舒赫眼底黯了黯,抿紧嘴唇,一把将她抱进浴室。他擦干净她的脸,又笨拙地为她整理好长发,从卧室的衣橱里找出一条长裙为她换上,套上大衣,然后抱着她大步走出大门。
莫希没有挣扎,一直怔怔的微笑着,任由舒赫抱她上车,接着车子平缓地驶往市中心。
冬日的早上,阳光灿烂而清冷。
舒赫心中痛极,想起那夜在医院里,她恍惚狂乱的神情。
“希。”
莫希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缓缓地,她的目光看向正在开车的舒赫,眼底有某种轻轻的触动,就像水波下一隐约的涟漪。然后,她又轻轻朝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