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凌皱着眉,这几次为皇后把脉,他都皱着眉。皇后的身体状况没那么糟糕,即使她体内有寒毒,但还没有侵入到脑子里这么复杂。况且她的寒毒在生了两次孩子之后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头疼呢?回宫之后就时不时的发作,前几次都还好,这一次竟然痛的晕过去。
谁都看的出来,皇上很紧张,如果给不出一个另人满意的答案,自己的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但是,皇后娘娘头痛的原因,他确实不知道。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从中抽取了两三根,分别插在皇后的头顶几个穴位。第三根的时候,他看到皇后的眼皮跳了一下,随后他将银针拔出,皇后睁开了眼睛。
“稚儿,你怎么样?”萧豫不敢彻底放心,连忙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她强撑着要起来,萧豫拖住她的背扶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不是在看木偶戏的吗?”夕菡一脸糊涂,当她听到那些台词的时候,脑海中闪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她好像认识温香公子,可是越往下想,头就越痛,直到晕了过去。
“娘娘的头痛病又犯了,恕微臣直言,您的病应该是在宫外引发的,不知娘娘在宫外可曾发生过什么事?”陆志凌直白的问。
“除了受了点皮外伤,动了胎气,其他也没什么。”夕菡摇头。
“那么,娘娘在月子里可曾着凉受冻?”陆志凌又问。
“也没有呀。”夕菡仍摇头。
“那就奇怪了……”陆志凌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疙瘩。
“好了,不要再问了,陆太医你先下去吧。”萧豫示意陆太医下去,他竟然没有追问,这虽然令陆太医奇怪,但只因为他不需要问,他知道答案。
夕菡又躺下去休息了一会儿,她不敢去想,一想到什么就会头痛。
傍晚的时候,萧豫一个人呆在藏剑室,他要见一个人,莫白。
“你父亲的药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萧豫已经感到莫白在他的身后,他们的轻功都很高,一个毫无声息,一个却能感知。
“你怎么会知道?”莫白很奇怪,这件事除了何寒衣莫上桑还有自己和那什么风飘飘知道外,应该没人会知道,最多……他忽然明白了过来,“是二小姐!”
“你还挺聪明,不愧是皇叔出来的人。”萧豫笑了笑。
“可是二小姐怎么会听命于你!”在他的影像中,沈夕颜不是个随便听命于人的女子,一个专攻驻颜,魅惑的女子,怎么会效命于朝廷。
“因为她是我的属下,莫白,”萧豫用手触摸着挂在墙上的宝剑,藏剑室的确是个好地方,这里足够阴冷,剑气逼人。“我可以告诉你,她和赵飞扬,都是我的属下。”
“是暗使!”莫白终于明白过来,难怪萧豫有把握放自己走,难怪小姐在宫外的一切他都知道,难怪小姐头痛他一点也不奇怪……“你不怕我告诉小姐吗?”
“你不会的,如果菡儿知道她的姐姐是暗使,你觉得她会好受吗?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不让她痛苦。”他终于把脸转了过来,看向莫白。
萧豫忽然感到一股杀气!强烈的杀气!
莫白握着剑 柄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可是过了一会儿,莫白的手离开了剑 柄,那股杀气也消失了。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冷冷的说:“萧豫,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杀了你。”
萧豫依旧抚着墙上的剑,自嘲的笑道:“为了稚儿想杀我的人,绝不止你一个。”
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莫白和萧豫,为了不让夕菡痛苦而各自僵持;邢明和萧豫,为了各自的国家他们是敌人,但为了夕菡却可以摒弃前嫌;包括温香公子,为了夕菡不惜降低身份,沦为男宠;甚至是当初已逝的萧翎,为了夕菡舍弃生命……
红颜祸水,是否该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呢?
女人的美丽就是毒药,这毒药提炼于“邪恶之花”罂粟,所有的人都被她艳丽的外表迷惑,可她是邪恶的,只要沾上她的人都会欲罢不能。
但是,有罪的不是她呀!
她只是犯了一个错,她的错就是她貌若天仙……
中宫殿这几日又是汤药不断,太后以皇后病中为由,不允许萧豫在中宫过夜,而敬事房的太监总管,理应由皇后安排,但太后却派了信任之人充当。于是,这些天侍寝的女子就是才人申若,绛云和宝林梅娘。其余人都无所谓,只有秀宁气了好几天,但也不敢和夕菡诉苦,只怕她再添了病症。
这天早上,杜梅娘到太后殿去请安,她满脸倦色,透着怒气。不知谁这么倒霉,一大早的就得罪了她,她给太后行礼之后,忽然哽咽起来。
“怎么了这是?”太后毕竟老谋深算,知道她这么一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臣妾……臣妾伤心,太后,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皇上他,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臣妾。”她支支吾吾的说着,眼圈儿红了大半。
太后斜睨她一眼,淡淡的说:“皇上昨儿个不是在你宫里过夜的吗?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宠幸你呢?”
“太后……”这不说还好,一说她就干脆哭出声来,“皇上他……他根本没有宠幸我,只是坐着看书,也不理臣妾……”
“什么?”太后坐直了身子,凌厉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杜宝林,“他是男人,难道你是木头吗?”
“太……太后。”杜宝林睁大泪眼抬头看她。
“哼,绛云和申若呢?”老人严厉的盯着她。
随后,于绛云和曲申若都来了,而她二人听到太后问起她们皇上宠幸的问题,竟然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于绛云说了出来:“皇上在臣妾宫中只是小坐,或者看书,累了就自行睡去,也不让臣妾相陪。臣妾有意亲近……皇上反而不高兴。”
“这……萧豫这个家伙!”太后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旁边的宫人连忙相劝,她指着宫门,厉声道:“去请皇帝过来,我到要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了,我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他就这么……这么……”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连话也说不出来,伏在一边喘气。
所有人纷纷惊呼:“太后……”底下三人更说道:“太后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啊!”
宫人分别去请太医和皇帝过来,萧豫以来就见母亲斜倚在踏上,有气无力的垂着手。
“母后怎么了?”萧豫连忙过去,又看到她三人在此,厉声道:“是不是你们三个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太后生气?”
“你,这个不孝子。”太后虚弱的喘着粗气,“你惹哀家生气,还冲别人大吼大叫的。”
“母后,母后这样说,儿臣惶恐。不知儿子做错了什么,让母后如此生气?”萧豫半跪下来。
“我,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宠幸她们?”她一一指向三人,萧豫循着看过去,三人立刻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目光,差点就忍不住打起寒噤。
“儿臣忙于国事……”
“借口!”太后爬起来,“从今儿起,你必须宠幸她们,要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你就听我的!历来后宫绝不能有独宠后宫的女人,你看那慕容氏……”
“母后!”萧豫盯着她,她竟然拿慕容氏和菡儿想比0儿子照做就是了,母后还是好好安养身子才是。”
太后怔怔的看着他,刚才说到慕容氏,他竟用这种凌厉冷然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还是我的儿子吗?当初为了讨慕容氏不得,也没这样过,如今……
萧豫走出寿安宫的大门,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笑道:“王春,你说人老了是不是都喜欢倚老卖老呢?”
“小的,小的不知。”王春维诺的回答。
萧豫苦笑一下,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