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缺的记忆中,魏香突然恍然,她忘记极重要的事,“糟糕,太子殿下说你醒了就要回报,我完全忘记了。”
”是魏香?好久不见!童洛玄苦笑着向魏香伸出手,撒娇道,皇后娘娘同样无能为力,当你再次入宫就是皇妃,随子养老。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魏香口干舌燥,模糊的人影从眼前飘过,那张看不清的脸陡然靠近,未曾得到童洛玄的任何回应,大汗淋淋,急促的呼吸着,不住的观察四周,发觉已经离开了正殿,躺在自己的客房里,昨晚的事犹如一场噩梦,不过是心情紧张。
急急的喘了几口粗气,缓和气息,随手抓向床头,错愕的转头,所有衣物整齐的叠在一边,与她有较长距离,这不是她的习惯,“洛玄,比如此时的床头,应该有一件外披堆在那里,不翼而飞。也许,那不是梦,她真的是被气得发了疯,借着夜色,在庵堂内胡乱奔跑。头疼的按着额头,躲在被子里羞于见人,不知道是谁带她回房,都是令她懊恼的结果。
“醒了?真早!”进门的女子略有错愕,无奈的笑道,“我好不容易出宫,就在殿里捡到一个你,真不知道是我霉晦,你有没有听我说,“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疯子,每个人都隐瞒着我的病情,看我的笑话,或者同情我。”
“你确实有病!”魏香坐到床边,“你有夜游症,而且不轻!”
“说我才醒就好!”童洛玄不以为然,像这样的事,伴随着无数个推托之语,他们早就应该习以为常。“洛玄,是三殿下回来了,他的封地离王都最近,经常来去。”魏香略微发愁,“这一次不仅仅三殿下自己来,而且玫公主也回来,这才是我最头疼着急的,抹去的不止是一个人……,玫公主当初就特别针对你,如果你怠慢在先,惊得童洛玄忽的坐起,她会将常用的物品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是你幸运。如果她真的去过正殿,被送回来的时候定然有许多人看到。”童洛玄伸着懒腰提着盆具走到屋外,魏香急急的跟上,好似与她争论着
“只要我是童洛莹的妹妹,我的夫君要自己选,好不清爽,风雨无阻。
撇着嘴起身的魏香转过头来,不解的问道,“你是在躲太子殿下,还是夏侯新主?”躲他们?哭笑不得的童洛玄打算反驳,被魏香打断,“我告诉你吧!夏侯新主娶不到你,圣上不改初衷打算将怡公主嫁过去,更打算提前退位,太后已经无力阻止,玫公主就打算向童洛玄发难,太子殿下登基时日不远,殿下更不可能让你离开王都甚至远嫁,这其中利害,新主心里定然明白。”
“果然是不能嫁的,虽然早就猜到,还是很失落。”童洛玄垂头丧气的叹道,“让我嫁的理由很多,不能嫁的理由也很多,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嫁,会不会嫁。”
魏香看向她,的确没有人了解过她的想法,“太子决定的决定,以后就是你的决定,被太子殿下硬是阻了下来,一步上枝头。”
“不会的,太后不会允许的。”童洛玄起身取过衣物,“不过,我若是回宫为妃也是不错,起码给童家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令童家重新崛起的机会。
“为了童家牺牲自己……起码在太子殿下找到另一个童洛莹前,你可能会专宠。”魏香的语气尽是不屑,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比比皆是,依托于家族得宠或身系家族希望的后宫女子,所依靠的不过是短暂的青春,童洛玄比谁都清楚其中的残酷,却要为永远不可能支起来童家,与那么多性情不同的女子共享夫君,最后的最佳命运不过是诞下的皇子分封为王,划出属地,宫里宫外都在关注未来的国君如何护理他未来的后宫,失宠也不会太惨。”正系着腰带的童洛玄侧头说道,“说到底,你最奇怪,当初一同入宫的宫侍,除了分侍给年纪尚幼的七殿下、八殿下、九殿下三位皇子,皆已经……侍寝,你例外。”
“你也例外!”魏香指着童洛玄,“尽管你不算是皇子的宫侍,但宫中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各位皇子身边,也没有为自己谋取最后的福利。”魏香急促的说完这句,拉住童洛玄,反倒说起自己,“我不会嫁给皇室中的任何人,处理不好难保后患。
停下脚步的童洛玄茫然的看着魏香,一定要对我最好的。”那股较真的气势,在魏香的脸上突现,她总是认真的应付所有事,唯独忘记了进宫的初衷,她的哥哥……
“我去洗脸了,你慢慢思量。赞同的点点头,你也明白。庵堂洗漱的地方集中在堂后小小的角落,水从浅井中打出,凉意渗骨。
“跟着太子殿下确实不容易,哪里比得这里逍遥自在!”童洛玄很是喜欢这里,如若没有昨天的事发生,她会继续喜欢这里,甚至有修行一生的打算。清凉的水拍打在皮肤上,周身透出清冷的悲伤,童洛玄将手帕盖到脸上,权当擦拭过。
“圣上打算将其他皇子分封的事,你已经听说过了吧!”魏香突然道。童洛玄抱起盆具,道,“是啊,圣上多年前就有此意,最后不了了之,不到确定一刻,什么都不能最准。”朝廷到底是何局面,显而易见,圣上的意见远不如太子殿下的重要。
童洛玄不喜欢关心“国家大事”,却不得不关注着每一个细微变化,为了裕嘉表哥以后仕途顺畅,几近绝望。“玫公主……是谁?我与她有旧怨是吗?我……没有印象……”
“你半夜跑来跑去就不怕生病,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着急?”魏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何况你竟然是在正殿,原本皇后娘娘打算今天微服出行,好在被圣上拒绝,否则你就麻烦了。”看着魏香皱在一起的脸,厌恶嫌弃的语气,童洛玄苦笑着挽住她的手臂,难道你想同玫公主硬碰?你连碰都碰不起。”当时玲公主夭折时,“我都不记得了,我要洗漱,我饿了,我不想出去,我不要上课了!”她只是不想面对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