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本殿下的眼中,不过是场笑话,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有多重要,不过是可怜你,疼惜你,你以为自己就能爬上枝头了?”
“我都对你说过了,你对哥哥们没有那么重要,你最难过的时候,谁也不会陪在你的身边,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的笑话,你就是那天大的笑话,还不自觉的快点躲到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天天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现眼。”
“还有问吗?本殿下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妹妹,相信自己的亲人,你马上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本殿下的面前,最后连宫里都不要呆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我是可怜你,才准备送你最后一程,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靠山,自己就那么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能靠多久,谁让始终护着你……”
狰狞的、兴灾乐祸的、厌恶的表神交替着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是心中最痛的记忆,是没有颜面、没有自尊的记忆,童洛玄猛的从梦中惊醒,长长的松了口气,好在一切是梦,不会再次发生,她也不允许再次发生。
“你醒了?喝点水吧!吓了一身冷汗!”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童洛玄几乎是想也未想的就从对方手中接过茶杯,将几乎不见茶叶的杯水一饮而尽,平定的心令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噩梦纠缠了她三年,何时才能离开她的脑海?
不对!猛然清醒的童洛玄抬起头,见到刘涵略担忧的神情,立刻从软塌跌落,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滚到一边,而她跪在地上请罪,“奴婢越矩了,望太子殿下恕罪。”
一言不发的刘涵望着杯子,俯身捡起,侧身坐到软塌上,望着童洛玄因沉睡过而微微凌乱的发髻,深沉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情感。
“不过是递给你一杯水,你就有罪,方才还替你盖了被子,你要怎么说?”刘涵好似故意与童洛玄过不去,听他的语气,好似真的要治童洛玄的罪一般。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以头触地的童洛玄回道,“奴婢愿意领罪,望殿下处罚。”
把玩着杯子,刘涵看到它的身上隐隐的出现一道裂缝,手心微微用力竟然将它捏碎,错愕的看着满手的碎片,手掌内竟然渗出血迹来,对一时心思恍惚造成的后果,他一时无法反应。
是血的味道!童洛玄抬起头来,竟然见到刘涵举着左手,看着一道血丝从他的手间流过,连忙从腰间取出干净的手帕替刘涵止血,紧张的神情似乎令刘涵的心情大好,听他笑道,“原来,你也会紧张,我一直认为,你只有对四弟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从前……更是认为你会对五弟紧张呢。”
童洛玄的手间一顿,动作不由得放慢,就像她的心情,从紧张变得难过。
她对任何人的心意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被改变的现实。
“殿下玩笑了!”童洛玄替刘涵止了血,缓道,“殿下最好现在宣情太医,若是杯片遗留在手内,是会落伤的。”
刘涵缩回了手,冷笑道,“本宫可不似你想象的那么懦弱,既然你醒了,就说说本宫的事吧!”
逃不过,也是她的选择!童洛玄重重的点头道,“奴婢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这不算是违背皇祖母交给你的使命吗?”刘涵俯视着童洛玄,越发看不懂她,他很希望能够得到童洛玄的帮助,毕竟以后她还会继续照顾其他皇子,与其他皇子的关系也会渐渐融洽,对他的未来也十分有利,可是……他不想看到她淡漠的脸。
沉默的童洛玄,一动未动,皇太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她清楚,就更清楚自己将要做出的选择。
为了某个人,首先要依靠的就是太子。
“殿下,有些事没有完全解释清楚,奴婢明白奴婢要做的事,但希望太子殿下可以护佑四殿下平安。”童洛玄平淡的说道,其实内心波动不止,万一刘涵否决了她的请求,自己将无法向皇太后交待,更没有办法脱离太子的掌控,毕竟自己与魏香做了太多足以令太子对她下狠手的事。
因握紧双手,刘涵再次感觉到左手的粘稠,伤口再次流血,不动声色的将左手缩到袖中,右手则扶起童洛玄,缓道,“本宫可以答应你,只是祖母那边,需要你来交待。”
“是,奴婢明白。”童洛玄回应,太子当然不是希望她对皇太后将出她未来的立场,只是希望以后有事的时候,会由她来承担,这本就是理所当然。刘涵的脸色又微微发青,忽的站起,双手环胸走到帐门前,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又像不满着什么。
跪在地上的童洛玄紧抿着唇,时不时的瞄向刘涵的背影,这是她的选择,不住的告诫着自己。
“你也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本宫已经替你向皇祖母请过假,不必太担忧!”刘涵掀起帐帘迈步离去,刹那间的阳光透入帐内,又被厚重的帘子遮上。
慢慢起身的童洛玄,看着一地的碎片,皱了皱眉,用带血的手帕将它包起,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坐回榻上,对自己方才的表现多有不满,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而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忠诚,太子殿下有可能并不完全的相信自己,过多的试探只会增加她的负担。
简单的整理了妆容,童洛玄悄悄的掀起帐帘,见巡逻的侍卫从外走过,才低着头向皇太后的帐地走去,一夜未归,总是要向皇太后请罪,既然太子为了请了所谓的“假”。
皇子们又去狩猎,想必怡公主与玲公主会与二殿下同去,四周安静很是当然。
“怎么不多休息?可是太子哥哥亲自向皇祖母为你求的假呢。”刘玫在皇太后的帐外拦住了童洛玄,低着头的童洛玄不耐的眨了眨眼睛,恭敬的跪拜道,“奴婢见过玫公主。”
她应该在宫中,为何会出现?难道她不明白皇太后的用意?太过自作聪明只会为身边的人增加压力!
“起来吧!本公主这就回去了,可不要对旁人说……本公主来过!”刘玫警告着童洛玄,带着为数不多的宫人匆匆的向马场走去,时不时的望向旁侧,当真像是偷偷跟来的。